萧隶被下人引着走进林华苑正堂时,正堂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见他进来,坐在下首的慕晴泠站起身,以团扇半遮颜,屈膝对萧隶行礼道:“民女慕晴泠,见过世子爷。”
慕晴泠对面的俞文远紧跟着行礼,萧隶有些茫然地回了两个礼,看向主位上的萧岚洺,问道:“我忙得脚打后脑勺,你找我来干什么?这两位?”
萧岚洺伸手朝萧隶招了招,示意他过来坐。萧隶看着萧岚洺那逗狗一样的手势,额上青筋一蹦,但还是走到萧岚洺旁边坐下,没好气地说:“到底什么事儿,快说!”
“这位是靖勇公之子,俞文远,你在京城应该见过。这位。”萧岚洺指了指慕晴泠,介绍道:“本王的师、妹、待会儿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准隐瞒!听到没?”
慕晴泠得知京中钦差要将圣清教信徒全数处死之后,立刻传信给萧岚洺,想打听一下这钦差的来路。萧岚洺接到信后得知慕晴泠在意此事,便索性将慕晴泠请了过来,又叫来了萧隶,免得自己居中传话,费时又费力。
慕晴泠一个人不好来林华苑,便与俞文远一道前来。所以萧隶一进门就见他们几个围坐一块,等着他。
“师妹?”萧隶喝了口茶,听着好笑,看了看慕晴泠,又看了看萧岚洺,笑道:“你幼时师从皇后,进学之后便一直由太傅教导,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妹?你这小子……居心叵测啊!”
“少废话!”萧岚洺隔着桌子踹了萧隶一脚,“我问你,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搞清楚了吗?”
萧隶看了看慕晴泠与俞文远两人,俞文远他是知道的,平叛有功,又是靖勇公府的公子,这慕晴泠虽是第一次见,但是慕江轩是靖勇公府的女婿,这他也清楚。要说这两人,你说此事于他们绝无相干,好像也说不上。但是要说能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事儿,好像也不见得。
“小女知道有些难为世子爷,只是小女家中仆人如今被邪教牵连,身陷大牢。她那才十二岁的儿子也跟着进去了。小女听闻钦差大人有意要将这些信众全数处死,情急之下,只能来求王爷和世子爷,此事……当真没有回旋余地了吗?”
慕晴泠一双灵动双眸盈盈地望向萧隶,面露焦急之意。美人蹙眉,让人如何忍心?何况萧岚洺让他们在林华苑见面,也是为这两人担保的意思,萧隶也没多纠缠,叹道:“别说你们了,我跟周大人也在急这事儿。现在还好是李大人在前面顶着,死不松口。可郑将军那个性子……这几日他耐性越发不好了,我看他也是快忍不住了。”
那日郑五虎与李登云不欢而散,周庆年用知府衙门与巡抚衙门要做交接一事做了个台阶,李登云便顺势用这个理由,连续几天将郑五虎拒之门外。
郑五虎的脾气,在武将里面都算是差的,被李登云挡了几天,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难看。萧隶在后面急得跳脚,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你打听清楚了吗?他为何执意要处死这些信众?”萧岚洺问道,说起这个,萧隶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我借着喝酒的机会,着意打探了一下。其中一个和郑五虎一同长大、又一起服徭役的副将乘着酒劲和我说了实情。往日里我只以为是他们当兵打仗的人,不喜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又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所以性格铁血了些。没想到这其中,还真有隐情。”
萧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那郑五虎是闽西人士,小时候家中贫寒。闽西那个地方你们也知道,道路不通,民智不开,神鬼之道大行其事。最严重的时候,竟然一村一神,户户供奉神龛。”
“民智不开,又有信神的传统,导致当地神棍神婆之流甚众。有些地方,甚至当地父母官都得听这些神棍神婆的话。他自小见多了周围供奉鬼神的事情,心中本就不喜。有年闽西水患,他们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