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也只能是给李夫人出出主意,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谁又能帮扶得了谁能?牢头摇摇头,说道:“夫人还是好好想想吧,我这里最多就是帮夫人穿个信,再多的也不能够了。”
说罢,牢头继续往里走去。牢头的一席话,让李夫人陷入了沉思,她夫家从商,虽说有钱,但也不是杭州城数一数二的商家。像他们这样不上不下的人家,遇到事情最不好施展,高门大户他们攀不上,攀得上的能力又有限。
“娘,要不试试慕家?”李安泰见李夫人捧着一碗窝窝头,整个人呆愣住了,满脸茫然,便说道。李夫人回过神来,呆呆地重复:“慕家?”
李安泰将他们母子俩的饭菜放好,走到李夫人身边望着她,说道:“我知道娘嫁给爹之前是从慕府出来的,慕大人虽然已经仙逝,但他到底是两江巡抚,门路不是我等寻常人家可以想见。娘你当年又是慕老夫人身边的人,不如试试慕家吧,总比在此空耗着强。”
李安泰年幼丧父,这么多年跟着他娘相依为命,还要守着李家不小的家业,心智早慧。李夫人是个纯粹的内宅妇人,让她打理内务她是一把好手,说起外面这些事她就是两眼抓瞎。否则也不至于放着慕府这么大个靠山,也半天想不起来。
李夫人听见自己儿子这样说,跟被一道惊雷劈醒了一样,她又哭又笑地说道:“我,我怎么就忘了慕家!对,我去找慕家!一定有用的,一定有用的!”
不怪李夫人忘记慕家,要说当年李景求娶李夫人,明面上自然是因为李夫人在慕家伺候过,见识c教养c规矩样样拔尖,可更重要的是为了和慕家搭上关系,李夫人在慕老夫人伺候过,逢年过节,主动上门磕头请安,老夫人不会不见,只这一点,就让李家在江浙之地没人敢随意欺凌;若真是有什么事,略求一求老夫人,能帮的,老夫人也就帮了,这让李家在商场上更是无往不利。
后来老夫人没了,慕晴泠之母俞伶当家,李夫人也没断了与慕家来往。可是毕竟情份不深,又有李夫人子女接连夭折,这来往到底少了。再后来,慕晴泠之母也没了,慕晴泠被接去外祖家,这偌大的慕府只剩下慕江轩一个正经主子,李夫人一个出身慕家的妇人,上门给老夫人c夫人c小姐请安还说得过去,可给男主子请安就不妥当了。这鳏夫寡妇的,总不相宜。再加上李夫人因为丧夫失子之事,早已入了魔怔,一心只想保住幼子长大成人。这与慕府之间的联系也就断了。
李安泰拍了拍李夫人的背,轻声安慰着自己的亲娘。他身子有多不好,自己是有感觉的。这几日勉力支撑,就怕自己出了什么事,让他娘彻底崩溃。只是如今巡抚大人还未到任,他们这个案子短时间审不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就快撑不住了。
李夫人当然没那么大的本事直接到找到慕晴泠头上,她嫁出慕府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如今连慕江轩都走了,慕府早已时移事易。好在慕家乃是仁厚之家,李夫人尚有昔年姐妹在慕府养老,李夫人只能托牢头,传话给自己以前关系不错的姐妹,兜兜转转好一阵,才将话递到如今慕府内宅管事杜大家的的面前。
杜大媳妇儿早年在慕府就得力,嫁了人之后,办事更加稳妥。如今身为内府管事,在慕晴泠面前更能说上话。接到李夫人的求救消息时,杜大媳妇儿没有着急忙慌地就跑到慕晴泠面前去,而是先去了一趟知府大牢。
李夫人昔年常来慕府,与杜大媳妇儿没少打交道,昔日积攒下来的交情,纵使多年不见,也没有随着岁月流逝而淡去。
当年的言笑晏晏仿佛都还在眼前。如今再相见,却是此情此景,两人都有些唏嘘。李夫人看着依旧光鲜亮丽的杜大家的,心中委屈惧怕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拉着杜大媳妇儿哭了许久。
大牢毕竟不是叙旧闲聊的地方,杜大媳妇儿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