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菁陪着徐夫人聊了好一会儿,好容易将徐夫人哄得开心了点,眼看着也就要到晚膳时间了,徐夫人连忙起身离开。她虽是国公夫人,可上上下下的规矩压在头上,得赶紧回国公那边去。
谢梓菁送完徐夫人,回到房间,她的贴身婢女执颜一边给她捏着肩,一边道:“少奶奶,今儿大太太这话说的也不错,江南风光好,都说那边的姑娘柔情似水,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住,大少爷留在杭州一年,到底也太长了些。太太还是去信问问吧,大少爷这样疼你,你若是提了,他少不得也要多考虑考虑,能早回来一日是一日啊。”
谢梓菁听得这话,不禁蹙了蹙眉,然她秉性温柔,即使有些许不悦,也没有发作,只是说道:“不要胡言乱语,慕姑父是少爷的亲姑父,慕小姐也是他的亲表妹,如今慕姑父仙去,他为人侄为人兄,自当尽力照顾好慕姑父的身后事以及慕小姐。如今慕小姐父母俱亡,慕小姐身为人女,只想在家乡安安静静的为父亲守孝,此乃伦常正理。你让我劝大少爷尽早回来?是让他撇下慕小姐孤身一人在杭州,还是不顾慕小姐为父守丧的心意带着慕小姐一块儿回来?”
执颜想着二太太许氏的吩咐,心里着急谢梓菁不入套,嘴里说道:“我还不是心疼少奶奶你吗,自你跟大少爷成亲以来,你们哪里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你就不想大少爷吗?”
提起俞文远,谢梓菁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来,恢复了那如沐春风的温柔模样“自然是想的。”但是眼神依然坚定清明,“只是我与他已是夫妻,自然应当信他敬他,如今他在外忙正事,我就更应该支持他,哪儿能因为自己那点儿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就给他拖后腿。至于什么莺莺燕燕,以后不许再提,大少爷自个儿还得给慕姑父服丧呢,你这话传了出去,说不得还让人以为大少爷是个什么荒淫无度之人,连丧期都在外拈花惹草。”
说起来,谢梓菁是许氏的娘家侄女,年幼时家道中落全家只剩下了这么个女儿,便由老仆带着,投奔到当时还在陕甘贫穷之地任知府的许父那里。谢梓菁自小在许府长大,后来许氏嫁给了靖勇公府的二少爷俞恩祥,谢梓菁便时常被许氏接到靖勇公府里小住。
那时俞文远兄弟几个年纪也不大,还不用顾忌着男女大防的规矩。俞老太太见谢梓菁生得一副美人坯子,人又知书达理半点没沾带小家子气,便时常让他们几个小的在一起玩耍。久而久之,谢梓菁与俞文远便生出了些青梅竹马的情谊。
后来谢梓菁大了,对俞文远有好感了,可她命途飘零,寄人篱下,万不敢肖想俞文远。没有依靠,又生了一副招人惦记的模样,本来她都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好也不过是嫁个富足农户,平淡度日。却没想到,自己竟真能嫁入靖勇公府,成为俞文远的妻子。
俞文远待她很好,她也很珍惜现在的日子。按理说她的身份是万万配不上俞文远的,未来靖勇公的夫人,当朝一品诰命。就算不是出身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也万不该是一个连亲族都没有的孤女。自她嫁过来之后,府里府外说闲话的也不是没有,可俞文远从不介意,从成亲以后就一直宠着她护着她,到如今三年过去了,从未变过。
俞文远离家一年,谢梓菁能不想吗?可俞文远在信中跟她说得很明白,她也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俞文远的累赘。
“行了,爷们儿的事情他自己决定,哪儿有我插嘴的道理。这事儿以后别提了。”谢梓菁温柔却不容反抗地说道,执颜知道谢梓菁虽然温柔,但只要做了决定就绝不会更改,只能按下心中焦急,另寻他法。
许氏不愿俞文远与慕晴泠长留杭州,无奈靖勇公府里老祖宗已经同意,唯一有可能说动俞文远的谢梓菁又油盐不进,宁肯自己守一年空闺,也不传信与俞文远多说半句。许氏无法,只得传信让自己安插在俞文远身边的人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