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婳,你今日如果不杀我,我迟早有一天会亲手把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给毁了,将你给我带来的一切痛苦,都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你!”
绾婳闻言先是蹙了蹙眉,随即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那些惨遭她狠手剖腹的母亲么?
她绾婳虽非恶人,可又何时算得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了?
还是萧淑早就知道了新婚之夜袭击她的就是自己,所以才觉得自己会为了保命而选择杀人灭口?可这样似乎也说不通,如果她早就知道,按她的性子,不应该会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由着事情过去才对——
可如果没记错,她跟萧淑往来无怨近日无仇,唯一的过节就只有那一回,如果都不是,那对方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萧淑之前动了青裳她的确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那也只是短短一瞬的念头罢了,她完全没有必要对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下手,何况现在青裳虽然苦,却到底是留住了性命,她没必要因此赶尽杀绝。
当然,她不下杀手,主要是顾及到对方西岐五公主的身份,虽然不知道萧淑为什么会在两国商定联姻前就以花倌的身份嫁给夏侯聿,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凡威胁到了她想保护的人,她都不会手软。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战沣这个人,她很清楚在城外树林里战沣见到她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神色,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对萧淑存了不一般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在看到她时眸底出现那一瞬间的异样。
一开始收到消息她还只觉诧异,可后来想想似乎这一切也并非不能理解的,她和萧淑几乎长了同一张脸,如果说萧淑就是那个五公主,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战沣见到她时会是那种反应了,当初赫连珏也曾经失口说她是什么五公主,虽然被战乾适时阻止,却还是被她听到了。
至于战乾,这个人她看不透,只希望将来他们不会是敌人——
“至于为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萧淑却不知道绾婳心下许多心思,闻言只是咬紧了牙,猛地收回手,一把擦去嘴角尚未干涸的零星血迹,悲哀地大笑道:“绾婳,我会让你后悔的,一定!”
绾婳冷冷地看着她,全然不在意萧淑的满眸怒色,只勾唇,淡淡地说道:“那在让我后悔之前,太子妃怕是要先委屈几天了。”
“出尔反尔,这就是夏侯彻教给你为人处世的方法么?”萧淑说着,面上仍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仿佛拿准了绾婳不敢对她怎么样。
绾婳暗自摇了摇头,这萧淑有时候精明狡诈得像只狐狸,可但凡是涉及夏侯聿的事情,她便如同丧失了最基本的理智一般,全凭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说该怎么做她也不会多加思虑一股脑地去了。
都说这恋爱中的女人全无智商,她原来还觉得不对,可现在却不这么想了,旁的不说,眼下这萧淑不正是一个极好的验证例子么?
若非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以萧淑的性子,怕是巴不得可以风风光光地嫁到大越皇室,又何至于一时情急以花倌的身份进去遭人非议和白眼?再看现在,若非脑子混沌,她又怎会因夏侯聿的蛊毒而相信这子虚乌有的歪门邪道,听从虞凰的话残忍地杀害一对又一对母子?
虞凰是爱子心切,又不愿欠自己人情才会选择铤而走险,可萧淑不同,她是单纯地出于对一个男人的爱慕,情有可原,却也不可理喻。
“我只说不杀你,何时说过要放了你?”
她的确顾忌萧淑的身份,但这和将对方困住几天并不冲突,何况萧淑既然知道了这囚牢底下的人就是魏缭,难保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对魏缭多加为难,这种女人间斗争的把戏她见得多了,信不过对方。
虞凰毕竟是一国之母,再怎么不可理喻身份也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