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紧再紧,甚至到了颤抖的地步,腕间的红线丝连缕断,她只觉脑中一片嗡鸣,终是克制不住,手掌向前,猛然压入了他无力的手掌。
她直直地盯着他,迎向他的目光复杂不明,眼神闪烁间,她似是再也不堪自己这样脆弱一般,终是垂了垂眸,低低叹道:“只这一回,我信你这一回,若是你将来让我失望,我定会亲手了你,信不信?”
夏侯彻闻言神情一动,直觉她纤细绵软的手掌轻轻覆上,正紧扣着他五指,温暖相贴,他心中一震,不由脱口而出,道:“我信。”
反应过来这一瞬,已是喜上眉梢。
绾婳被他毫不遮掩的灼灼目光给盯得面上一红,可回头却发现退又无处可退,躲亦无地可躲,只能别扭地伸手去扯那姻缘结,嘴里喋喋不休骂道:“这什么鬼结,绑得这么紧,难不成真要一辈子绑着么?”
夏侯彻闻言不禁失笑,暗道便是与你绑上一辈子又何妨,可见她是真的想解开这姻缘结,心中笑她性子别扭得可爱,却又不想让她解开了结去,目光转向,瞅向她眉间,忽而问:“你眉间的朱砂?”
“朱砂?”绾婳闻言心中诧异,下意识地就要抬手去摸。
眼前的女子眼若星辰,眉间一点红痣更显得她整个人不卑不亢,不焦不燥,似空谷的幽兰,暗香袭来,更似天山上的雪莲,圣洁高雅。
“没事。”夏侯彻正想说什么,却见她眉间那一点朱砂却开始慢慢消失了,他微蹙了蹙眉,平生第一次见这种怪事,总觉有些诡异。
绾婳狐疑地放下手,暗自想着方才他口中的朱砂指的是什么,若是生在她的眉间,她没有理由发现不了才是,可瞧他却又不像在说谎。
“暗卫都撤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难道...”绾婳顿有所悟。
夏侯彻听出她话里有话,却只微挑了挑眉,没有言语。
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大手一伸,便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手指掠过她的脸颊,随后低下头咬着她耳朵轻声呢喃道:“本王担心你。”
夏侯彻的容貌本来就是上天的不公,连看惯了他面容的属下偶然移不开视线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的,何况还是他刻意勾引的时候。
果然——
绾婳眯起眼瞅他,只觉自个正抱着一副厚实身躯,未觉不对,只将额头鼻尖往前蹭了蹭,颇是依恋,忽闻得耳边一声喟叹,方才震醒。
抬头却见夏侯彻撑着颌,正悠悠看着她,一只手理所当然横在她腰际不说,还搂得死紧,她绯红着脸,伸手就隔在了中间,然而唇角边却挂着一抹不自察的笑意,她道:“所以你言而无信还有理了?”
这若是以往,绾婳顶多只会别扭一下,可此时这家伙摆明了要对她是美男计,叫她怎能不惊乍,反射性一抬手就要推,却叫他抓了手腕,胸膛压了过来,见她挣扎,勾唇笑道:“别乱动,我伤尚未好全。”
“你受伤了?”怕触了他的伤,绾婳当真依言不敢动弹,只能恨恨地拿眼睛瞪他,神色间带着几分担忧,她没好气地说道:“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伤未全好,你还敢闯进迷魂林,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这语气,反是怪责他不顾自己伤情。
夏侯彻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忧,忽而将面孔又朝她靠近了几分,这才道:“我若是不闯进去,叫你这小女子给跑了,找谁要人去?”
绾婳知道他是在说逗趣话,板着脸瞪了他片刻,却反叫他坦然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撇开脸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成天在想些什么。”
夏侯彻紧了紧手臂,额头抵着她耳际:“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绾婳听他这话说得颇为沉重,反而像是他历经风霜的叹息,思虑片刻,忽觉不对,抬手却见腕间空空,不由急问:“姻缘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