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婳闻言浑身一紧,随即不禁觉得好笑,然而当视线落在夏侯聿缓缓松开的手臂上时,她仍不动声色地垂了垂眸,掩去了眸底的深意。
“这不是太子殿下该关心的事情。”绾婳微皱了皱眉,冷冷应声。
她的武功确实不错,可如今对手是夏侯聿,莫说打败对方,便是要从对方眼皮子底下离开她也没有万全的把握,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夏侯聿闻言不由得面露薄怒,似是很不喜欢她语气里的疏离与冰冷般,突然伸出手卡住绾婳的喉咙,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牢牢地扣在了自己身前,他缓缓凑近怀中女子那甚至看不出一丝波澜的脸。
探究的目光在绾婳的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许久,似要将她看穿一般,语气阴冷骇人:“怎么,皇嫂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会杀你?”
他对她毫无来由的关注,其中绝大部分原因便是那双与众不同的眸子,三分天真,七分隐忍,这个女人绝非如同外表看上去那般平庸。
“那你又是不是觉得我一定打不过你?”没有回答夏侯聿的问题,绾婳眼睛一眯,右手迅速发力巧妙地隔开了对方卡住自己的大掌。
反其道而行之,绾婳说着便借势缚了夏侯聿的手腕,将其用力地按在了身后的石柱上,力道、速度,丝毫不比他刚才困住她时逊色。
铤而走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与当今太子殿下动了武,如果对方要追究,即便她是武王妃,性命无忧,可后续的麻烦却定然不少。
手腕被一个身高只能触及自己胸口的女人反扣在身后,夏侯聿心下一沉,俊脸也不得以地紧贴住了冰冷的石柱,夜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掠过两人高深莫测的面容时,气场突然莫名地变得诡异了起来。
因为二人的互不退让,周围环境也一时静寂得吓人,甚至连不知是从哪棵树梢扬下的花瓣落在地面的声音也不由变得格外清晰。
卫玠躲在暗处远远地看着这一切,不由眉宇微蹙,手中的长剑也下意识地愈握愈紧,他心中虽疑虑,却也深知绾婳绝非水性杨花的女子,迟疑片刻终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忍下了上前将二人分开的冲动。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绾婳尚未出声,夏侯聿却突然笑了起来,先是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唇角,而后唇角的弧度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望月亭四处回荡的全都是他毫不掩饰的纵声大笑。
那种发自内心的欢乐和难以自制的狂喜,让绾婳听得心里直发毛,按住夏侯聿的手心也开始微微渗出冷汗,她皱着眉暗自提醒自己不要被眼前之人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所迷惑,一定要保持清醒镇静。
“你输了,万畫。”仍带着未退尽的笑意,夏侯聿已不再试图使力挣扎,索性任由着绾婳扶着,寻了个还算舒适的姿势靠在了石柱上。
“你什么意思?”一时不明白他所指的输了究竟是什么,绾婳不禁皱了皱眉,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夏侯聿则在绾婳呆愣的片刻轻轻旋身,拂开了她的手。绾婳皱眉,却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退到一边,毫不在意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在战斗中是绝对不能够带着任何私人情感的,尤其是交战双方实力相当的时候。”夏侯聿眨着长睫,经过酒酿的熏染,俊脸略泛微红,他看着她,目光似有几分迷离之意,温柔的嗓音使人如沐春风。
“你心跳很快,这就表示你心中忌惮我,因为我是大越的储君,我的身份特殊到让你也不得不忌惮了,而你不想揽上麻烦,我说的,可对?”黑眸睨着绾婳愈发苍白的脸,夏侯聿的笑容不禁更显得意。
绾婳抿了抿唇,缓缓将头别开不去看他。
无可否认,夏侯聿的确说中了,无论是进还是退,她的所作所为全都只是为了自保和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