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摸着她的头,音量也提高了一分。
“姝儿,你这是存心想要气死额娘不成?”
馥儿和其他伺候的丫鬟们见着这般情景,知道这儿暂时是没她们什么事儿了,便都心照不宣地悄悄退了出去,等她们一走,一时间,偌大的裕华阁里便就只剩下抱头痛哭的明姝郡主和老王妃二人。
“姝儿也是不甘心,她萧淑一个卑贱的花倌,到底哪里比我好了,凭什么她就能做太子哥哥的太子妃而我......”她的声音含着几分小辈的撒娇和委屈,把老王妃本来就不是对着她的火气一下就平了下去。
明姝郡主想想仍旧觉得不忿,然而回头一想,知道今日自己的性子也确实太过了些,她把脑袋都埋进了老王妃温暖的怀里,边哭泣着边继续自我检讨:“额娘,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姝儿保证...”
“好了,乖,知错就好,你可知方才丫鬟来告诉额娘你竟然为了一点小事情就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额娘心里有多恨铁不成钢?”老王妃松开紧紧搂住明姝郡主的手,轻轻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热泪。
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脸上的笑纹加深了几分,缓缓点头道:“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说的,为什么非得把事情闹得这么不可收拾,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不再让额娘和父王为你操心......”
明姝郡主注意到老王妃声音似与平常里不同,不动声色地抬起头,孰料入眼的便是老王妃抹眼泪的动作,那情景竟叫她心底不由得直泛酸,可是一想到萧淑,明姝郡主神色又在瞬间黯淡了下来。
不,她绝不能心软!
明姝郡主十分委屈地撅起小嘴,又往老王妃怀里钻了钻:“可是额娘,聿哥哥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我不甘心,绾婳要和我抢,如今连萧淑那个小贱人也要跟我抢,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倌,凭什么?!”
贱人就是贱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给她点脸面她竟就敢当着聿哥哥的面儿就给自己挖坑让自己难堪,真真是不要脸至极!
“姝儿,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若真如你所说,她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花倌,你以为能这么顺利地写入皇家族谱?就是聿儿那孩子一时昏了头脑,皇后和太后也定然是容不下这等伤风败俗之人的。”
老王妃摇了摇头,低头看了明姝一眼,当下心软了不少,到底是疼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她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望着前方,叹道:“何况,你自己怕是也很清楚,太子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这里,你又何必...”
“那又如何,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明姝紧忙道,“额娘就不要管那些了,只要多多给姝儿制造机会就好,其他的姝儿不怕。”
老王妃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额娘是怕你受委屈。”
“姝儿只想让聿哥哥心甘情愿地娶我......其他的,姝儿不会去想。”
“罢了,做娘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去...”
老王妃端过方才馥儿搁在桌面上的冰糖燕窝,舀了一勺递到明姝郡主嘴边,眸色深黑,如同最阴暗的夜幕,藏着见不得人的肮脏,道:“来,吃点儿东西吧,余下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额娘自会安排...”
老王妃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神色虽有和缓,却仍旧是一脸不忿的明姝郡主,顿时心下了然,当即不由得在心底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姝儿,你要记住,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行人之所不能行之事,能得人之所不能得之一切,是你的永远是你的,跑也跑不了。”
她浸润内宅数十年光景,岂会看不出来明姝今日言行举止间的反常,若非是那点儿争宠的小心思,便只能是她一点儿不知轻重了。
若真是这样,她倒宁愿她的姝儿是前者,好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