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垠也同样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复杂,半晌,终是暗暗叹了口气,压抑着心底里的异样情绪,道:“尚武昨日传讯,告知谷中有事亟需我回去处理,如今你体内毒素暂已压制,我也可趁此机会寻配解药,若是顺利,此次回谷即可得到药血,配制解药胜算会更大些。”
他的声音低沉,隐隐带着几分不轻不重的鼻音,听起来虽有些怪异,却又是毋庸置疑的悦耳和动听,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之感。
药血,简单来说就是药人的血液。所谓药人,需自幼以各种奇毒灵药浸泡身子,这期间,药人需要经历的痛苦绝不亚于上刀山下火海,能承受住奇毒侵蚀、灵药供养的人便会成为药人,若不能,便是死。
正因如此,许多人都是在成为药人的半途中死去,能存活下来的药人放眼天下怕是也屈指可数。若要以药血作为药引,则非药人不可。
但很显然,要找到一个药人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
她抿了抿唇,虽然不知玉无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既然这么有自信,总归有他的道理,如果可以得到药血自是最好,若不能,她也只能选择接受,毕竟,三年时间,确实足够她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若再说多谢,就没有必要了。”绾婳突然仰着头,望向玉无垠略有几分局促的俊容,唇角蕴着几分笑意:“虽然唐突,但我现今没有亲人在身边,若你不嫌弃,可愿意留下为我做个见证?”
这个世间,除了上官翎和玉无垠,她如今似乎已经没有相识的人。
绾婳看着他,他身上的气息与某个人太过相似,她明知自己这么做不对,会给他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她是真的无法不去依赖眼前的男人,从不信任到依赖,仿佛这早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可抗的习惯。
玉无垠闻言这才稍稍缓了缓神色,却只是垂眸望着她,没有接话。
半晌,他微笑,目光温润如轻拂而过的微风,轻声道:“也好。”
郡王府。
‘噼噼啪啪‘一通胡乱的响动之后,从屋内传来一阵女子歇斯底里的叫骂声:“该死的该死的,萧淑那个贱人,她凭什么,凭什么?”
丫鬟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明姝郡主暴怒的模样更是让她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也不管碎渣嵌入血肉的疼痛,不管膝盖处被鲜血染红,她们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一块一块地捡了起来。
饶是心中诸多不满,却也不敢明面上埋怨,只能在脑海里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骂人的词语全部都温习了一遍,心里这才稍稍好受些。
“郡主,奴婢知错,郡主恕罪!”既然都已经接下了这一巴掌,她们也不在意再奴颜婢膝一点,索性磕头如同捣蒜,声音恳切地求饶。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来人,拖下去,杖毙!”明姝郡主俏丽的容颜完全被阴狠的戾气所扭曲,全然一副丑陋的嘴脸!
馥儿闻声走进来,见状顿时心下不忍,想要说些什么为丫鬟们求求情,然而明姝郡主的目光却先扫了过来:“馥儿,别以为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便能在我面前造次,怎么,连你也想背叛本郡主了是么?”
话音方落,一个上等的青瓷茶杯便毫无预兆地摔倒了馥儿跟前,“啪”的一声碎了一地,这时一道声音冷冷响起:“给本郡主跪下去!”
馥儿闻言,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明姝郡主这回怕是真动怒了。
不敢迟疑,馥儿二话不说便跪了上去,尖锐的瓷片顿时毫不留情地刺破了她柔嫩的肌肤,瞬间的工夫,一片血腥的红便随即流淌而出。
丫鬟们见状心情也是十分忐忑,一下子全都将心悬到了半空。
不怪她们惶恐,馥儿向来最能讨得郡主的欢心,可这回连她都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