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想到什么,她又搁了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师父,我也算将您老伺候得称心遂意,这下你总该告诉我之后的打算了吧?”
白居岐扫了她一眼,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凤眸微睐道:“你派人盯着,就是怕他有动静,他没动静,你反而不安心了?”
知他性子,绾婳也不恼,只哼笑道:“你若打算一直隐瞒,我也没有法子,就怕师父你暗地里使些手段,我倒是没什么,可他们都不是聪明人,若是你折腾过了头,叫人全吓跑了,我该找谁讨说法去?”
说着又想怎么没看着那主动请缨,负责每日跟踪监视那尊霉神一举一动的魏缭、黑风两人,她蹙了蹙眉,只道多半又是在哪里躺着了,便偏首命人带了家伙去抬回来,省得叫那黑暗中出没的匪徒给吃了。
原为避人耳目,这酒楼或者花楼都是不二之选,偏偏这人总嫌这嫌那的,说什么风尘之所侮辱了他的身份,酒楼又太过嘈杂,他每日里都需要运功调息,因此每每议事,他死活非得要往密道里去不可。
过上好几个时辰才出来,她虽与他同住一处,见面机会却也不多,虽然一直相安无事,可如此长久下去,也实在不是个办法,她要在短时间内提高武艺,那怎么着也总得揣摩出他的心思行迹来吧,想到这里,绾婳又压低了声音问道:“师父,那烽火令你可曾亲眼见过?”
白居岐闻言眸色微动,不答反问道:“见倒是见过,为何这么问?”
这问虽是问,那表情,却已是了然于心的。
绾婳气定神凝,只说道:“没什么,就想随便问问。”
“是谁这么倒霉,又被你这鬼丫头给盯上了?”白居岐叹了口气。
绾婳挑了挑眉,低哼一笑,镇定道:“我说随便问问就是随便问问,若是不信,那软骨散你也甭要了,我现在就把它丢掉,省得碍眼。”
说罢她正欲起身,却被白居岐于桌上按住了手,半点挣扎不得,又见他将脸靠近,烛光映在其乌黑瞳眸中,烧得艳烈,冷得锐寒。
“乖徒儿你又何必与为师计较?”白居岐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绾婳挑了挑眉,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问道:“这次主动在这里现身,以师父你的性子,该不会只是为了和徒儿我聊天叙旧的吧?”
“难道为师不能单纯地找小徒弟你叙旧聊天么?”白居岐低叹一声,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子做出这番伤心的弧度来,叫绾婳看着,心都要跟着疼了,意外地,她竟忽略掉了他那半边冰冰冷冷的银质面具。
“别,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叙旧,找上官孑去,他不也是你徒弟?”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小小年纪竟也懂得这个了?”白居岐说着,伸手就要去捏她的脸蛋,“你这鬼丫头,倒是越长大越不知害臊了。”
绾婳头谁是猫!”
白居岐却只冷冷一笑,但见扬手,顿时衣袍无风自动,一掌击中桌子,霎时,桌上碗碟全飞旋在了半空中,他眉目猛地一凛,一指击出,一个碟子霎时裂成瓣瓣花片,尖锐如刃,直直朝那大汉飞了过去。
大汉哪里提防得了这一招,顿时只觉得脸上一疼,众人应声去看时,他已经被划出数道深深的血疤,鲜血直流,彻底成了个花脸猫。
大惊之余,那大汉又见白居岐突然一个甩袖,用同一招击出一个碗来,显然不止是要刮他脸了,顿时吓得紧往地上狼狈一滚,众人只见那碗子碎片划伤大汉后,竟又齐齐收拢,直直打在墙上,深嵌其中。
大汉心有余悸地捂着鲜血淋漓的脸从地上爬起来,双眼已经怒得爆出血丝,可一看到身后神嵌入壁的碗,仿佛纹丝未裂,那碗扣住了墙壁,亦是如此,不由暗惊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立时便生了畏惧之心。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