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一脸狰狞之色,“可否细细说说梦中那女子长什么样子?”
乐堇见徐太医对此事甚为关心,硬着头皮细细回想了一遍那女子的容貌,当真令人不寒而栗,“那女子,长得与常人甚为不同。长长的头发,透明的身体,淡蓝的皮肤,美则美矣,性状可怖,”低头想了想,“对了,她的声音阴恻恻的,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
徐太医嘴角剧烈地抽动一下,手也开始抖了起来,“果然叫太后猜中了,她,还是不肯放过你”乐堇一愣,随即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徐大人,一个梦魇而已,真的有那么重要?”又问:“谁不肯放过我啊?”
徐太医沉声道:“你先别急,这件事还不急跟你说。你只要记得,以后身边随身带堇花粉末,即可躲灾避难,少梦安睡。”
乐堇想起梦中堇花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下意识问道:“堇花?那个东西邪里邪气得很。”随即想到徐太医乃是太医,自然知道梦魇之症的解法,堇花颇有治疗之效也说不定。
徐太医说道:“个中缘由,我也不便明说。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乐堇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想来洛生爱花成痴,前几日自己还和他一起去花市买过堇花,现在向他去讨,应当没问题。
徐太医看看外面,还好,锦瑟还没回来。“你与我秘密说的那个叫紫璇的小宫女,可确定她并非奸恶之人?”
乐堇知道徐太医怕紫璇坏了大事,斩钉截铁道:“大人,那紫璇姑娘乃是与我一同长大,我知道她的个性,断断不会背叛于我的。”
徐太医勉强点点头:“知根知底也就罢了。此时若是败露,恐怕你我的姓名皆不保,还会陷太后于不义。”
乐堇道:“紫璇也是在宫中被折磨惨了,我一时不忍,这才带她一同出宫去。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徐太医道:“此事兵行险招,万不可再叫其他人知道。紫璇那儿我会照应好的,你只需在祭祀大典那日按照原计划行事即可。”声音又低了三分,“切记,一旦你假孕的事情被人知道,你定然难逃王府的杀戮。珍重自己的性命。”
乐堇刚要点点头,外面传来锦瑟的叫声,“徐太医,药都齐了,独独少了一位白术,可怎生是好?”
乐堇连忙把嘴边的话收回去。徐太医起身道:“这倒无妨。白术乃是辅助之物,有没有倒也不打紧。”其实这药方乃是徐太医为了将锦瑟支开信手开的,实在没有什么价值。
锦瑟既然回来了,徐太医便不便久留,匆匆道别而去。乐堇站在凝香馆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交杂。
此刻已经接近黄昏时分,王府中忙得热火朝天。来来往往的人只顾着自己的事,倒也没顾得看乐堇。
老鸦点点,日落西山,西风渐起。
渐渐颓废的斜阳洒在每一个人身上,既不暖也不冷。这般夜色即将大军压境的情境,很容易叫人陷入无畏的失神和感伤。
乐堇呆呆地摸着凝香馆的大门,思绪汹涌起伏。
我没怀上孕,你会不会很失望很生气,怪我骗了你?
我从你身边逃开,你会不会派人抓我?还是根本就把我当成一缕空气,在与不在都无甚紧要?
我走了,是不是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
云泓。
乐堇来到了花廊,记着徐太医的话,想和洛生讨一株堇花来磨粉。几日不来,花廊的许多花儿在这傍晚时分都沉睡了,唯独摆在门口最显眼位置c洛生和自己一起买的那盆堇花开得分外娇艳。
来来往往的老妈子,婢女,家丁实在太多了,导致平日里净无尘的花廊全是泥脚印,破坏了花廊原本和谐的氛围。
往里走,一个蓝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