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笑着走了。
郭松随手将饭倒进水沟,臭水一下冲走。起身,进屋,径直走向柜子,取出箱底的一把短匕首。养母见状,赶紧上来拦住他,“你要干什么去?”
“爬城墙去。晚些时候回来。”郭松挣脱养母的手,快步出门。“你把门看好,别让歹人进屋。”
养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再看看空荡荡的屋子,一声长叹。
郭松脑子里飞快地想主意。他上一世没有经历过什么斗争。寒窗苦读,考上大学,回乡教书。一路上都在象牙塔,面对的人也大都和善。哪怕是市侩小人,也要对教师尊敬三分。所以他没有什么斗争经验,甚至连办公室游戏都没整明白。
现在要他去算计,空有满腹诗书,却毫无办法。他读书,是为了修身养性,是为了教书育人,不是为了搞阴谋诡计的。他从书里学到的,是高尚的道德,美好的情操。那些尔虞我诈的东西,他向来略过,也很少去深入思考。
他能够如此,是因为,他不需要。他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不需要他去掌握尔虞我诈的技巧。他无需研究厚黑学,也能一路顺风顺水,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受人尊敬。
现在,他需要了!
脑子里翻开一本本历史书,一册册兵法、战术,回忆起林林总总的各类成功学、厚黑学,他必须尽快的掌握这些技巧,并且在实践中运用。纸上谈兵是远远不够的,一条计策是否有用,必须付诸实践。而这些欺压他的人,就是这场实验的小白鼠。
“此去何为啊?”
郭松正埋头赶路,突然被一个人叫住,抬头就见到赵先生一脸严肃的拦住去路。
郭松回了一个字,“玩。”
赵夫子微笑道:“你一脸怒气,龙行虎步,配着匕首,怕不是要去玩出人命来?”
郭松到底缺乏经验,匕首就挂在腰上。下意识的把匕首往身后挡,道:“正因为生气,才要找朋友玩乐消遣。”
“那你带着匕首做什么?”
郭松道:“常言道:君子佩剑。家里穷,出身低,就配把匕首壮胆。”
“哦?”赵夫子摸着胡子,笑吟吟的问:“我教你的圣贤之言,你都忘了?”
“记住了一句。”
“哪一句?”
郭松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言毕,郭松也不多废话了,径直就走。赵夫子却急忙上前拦住去路,道:“有何苦闷,可说给为师听听。”
郭松道:“这是我的私事,不劳烦先生费心。”
赵夫子蹲下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怒发冲冠,若是害了性命,岂不是浪费了这颗好头?先消气,从长计议,不可一时冲动。”
“我是贱民,没得活路。”说罢,一手握着腰上的匕首,一手握着拳,坚决道:“请先生让个路。”
赵夫子寸步不让,坚决道:“你我师徒一场,我岂能看你寻死?你既然是我的学生,就该听我的劝告。”
郭松道:“有人想要害我家破人亡,父母离散,此仇可报否?”
赵夫子顿住,摸着胡子想了想,道:“可报。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如今不过童稚,岂是恶人敌手。理当强健筋骨,通读诗书,方能复仇。”
郭松道:“此燃眉之急,不可久侯。”
赵夫子道:“岂不知,君子善假于物?怒发冲冠,乃匹夫行径!”
这话一下子把郭松点醒了,怒气消退,沉吟道:“我不过贱民,谁肯假物与我?”
赵夫子道:“谁会借东西给一个疯子?”
“多谢先生教诲。”郭松顿时冷静下来,拱拱手,放弃了提着刀去找人的想法。
赵夫子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