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儿子的眼睛，他的眼神还是很清澈的。让我想起了自己二十四岁的时候。

    可是，他和我，并不太像。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的关系，他的性格，也让我有些难以捉摸。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虽然和他是父子，但是，我却并不是那么了解他。

    他总会在我和他妈的面前说很多，然而，这些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我敢说，他在外面，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话，而且，也不会像在家里这么开朗。

    话题跑偏了，可是我还是想这么说下去，刚才，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还说李叔叔要请他吃饭，奇怪，我的这么多同学里面，他不是最最讨厌老李么，现在，李叔叔，李叔叔，叫得这么亲。

    放下电话，我闭上眼睛，满眼都是他小时候，肉嘟嘟的样子，他总是围绕着我跑来跑去，一刻都不离开我，唉，我还没喜欢够他小时候的样子，他怎么一夜之间，就这么大了呢？

    我记得他小时候，就喜欢听我讲我曾经的故事，现在，依旧喜欢，可是，不同的是，小时候，是他缠着我，让我讲，现在，是我缠着他，让他听。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

    但是，为什么，肖护士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越发清晰起来，她下了班，就爱穿红裙子，然后，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后来，我渐渐明白了，自己那时候对她的情感，其实不是喜欢，原来是，爱。

    但我，不能和韵笙这小子说，我并不怕他用华丽的语言将我的故事好好润色一遍之后，随便地让大家去看，而是害怕，自己并不敢回过头去面对那一段时光。

    那时候的我，喜欢一个人骑着自己的破自行车，载着她，飞快地从学校骑到老灯泡厂，那速度，简直连路上的破解放都追不上我。那时候的道路并不平坦，而我，就故意地找那些坑坑洼洼的道路，然后，一蹬脚蹬子，自行车就像是一匹受惊的马，就那样地，窜了出去，这时候，肖护士就会紧紧地搂住我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和紧张的喘息。

    为了她能够这样安心地依靠着我，我仿佛一夜之间就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成长的迅速，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妈一个月会给我十块钱，而我，总是将这十块钱原方不动地上交给肖青，她从没要求过什么，但是，我总觉得，这是我应该去做的，于是，我开始打工：卖西瓜c发传单c甚至，我还去过一天的工地，去筛沙子，总之，我大学四年，几乎每个月都没闲下来过。

    我的手里，满是茧子，我的肩膀上甚至也开始出现了茧子，后来，我开始给人上课，开始教数学，于是，我的手上，肩上没了茧子，但我的嗓子，却一年四季，都是哑的——我并不喜欢学生，甚至是讨厌他们那一张张脸，然而，一想到，我可以给肖青买一件衣服，或者是，当她看到我为她买的百雀羚雪花膏时，露出的笑容，我就充满了干劲儿。

    是的，那个时候的我，爱她，甚至，爱得卑贱！

    不过，我认为，那些，对于她来讲，都不过分，因为，在那时候，我的心中，她，值得一切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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