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祭英灵打乱了瑞王原来的安排,引鸟入网的计划不得不变为拒鸟入林,原本他盼着安王来,现在他又怕安王来。
奚盍与王清流负责灵帐外围的安全,调出左右大营五千人,将灵帐周围数里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士兵们调侃说,连过只蚂蚁都得盘问。子初将御林军布置到内部区域,他要在灵帐内设哨,被杜若夫人一口回绝。
子初坚持说这是为皇帝陛下的安全着想,杜若夫人的回答更干脆:“陛下在这里的安全由我养心别苑全权负责!你,我信不过!”
子初碰了一鼻子灰,又看养心别苑的家卫一个个摩拳擦掌,只好灰溜溜带人走了。
停灵七天。今天,是安王府和养心别苑大出殡的日子。
天阴沉沉,冷飕飕。落尽叶子的树木在风中瑟瑟发抖,有零零星星的雪花飘了起来,天地同悲,告别英魂
天刚麻麻亮,东郊就已经是人来人往,一片忙碌了。
京城两位显赫的年轻人同时离世,同时同地发丧,这是北朝立国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稀奇事,而且,皇帝要亲来送灵,更是奇上加奇。街头巷尾的平民百姓都在纷纷议论着稀奇,达官贵人则在各自盘算着心机。
辰时,有一队穿着麻布丧服的人向灵帐走来,约莫几百人之数,前面带路的是夜沉。
他们被卫兵拦住,要盘查。夜沉道:“各位,我是养心别苑的家卫,后边是请的杠房民夫。今天是大出殡的日子,请各位放行。”
卫兵不肯,两下争执起来。奚盍走来,对夜沉道:“你可以过去,他们不行。”
夜沉道:“笑话,他们不进去,莫非你去给我家公子抬棺吗?”
奚盍竟然不生气,哈哈笑道:“老子要盘查刀械,盘查有没有通缉的人犯,说不准杀害步公子的人犯就藏在里边呢!”
夜沉冷笑道:“奚盍,不要欺人太甚!小心作恶太多,老天炸响雷劈死你!步青云是你一伙儿的,他怎么死的,你没睁眼看吗?”
奚盍一脸的坏笑:“呵呵,夜沉,你没主子了,一条丧家犬,还这么嚣张!你主子成了一把灰了,你还横什么!长孙子衿再有能耐,不也——”
话音未落,夜沉的剑倏然而出,冰冷冷架在他的颈项间。夜沉咬牙道:“骂我不行,侮辱我的主人更不行!再骂一句,信不信我立刻宰了你!”
奚盍的士兵们持刀围了过来,养心别苑的家卫也齐刷刷亮出了兵器!
“干什么!”子襢纵马过来,“奚盍,你干什么?没看见这是养心别苑的家卫吗?放他们进去!瑞王是让你拦截非常人等,不是让你在这里耍横的!”
他回头斥责夜沉:“我知道长兄去世,你们心里难过,恨不得跟天下人都打一架!今天是发丧的大日子,闹什么!还不快带人过去,里边正忙着呢!”
夜沉低眉敛首深施一礼,往后一挥手:“走!”
哪里想那奚盍居然不依不饶:“不行,瑞王吩咐,任何人都要盘查。子襢公子,皇帝陛下驾临,属下职责所在,不敢玩忽职守。”
子襢道:“哎呀,我的奚将军,那今天可要累死你们屯军营的人了!今儿进这个地方的少说也得有万把人,那你可要放精神着点儿,出了一丝差池,看皇帝陛下不剐了你!”
他用马鞭子抬起奚盍胡子拉碴的下巴:“干京城的活儿和战场可不一样,您老悠着点儿!别一不小心谁一句话,你就丢了这吃饭的家伙!晚上,把门拴好了,小心鬼!”
他的话带足了贵公子那玩世不恭的阴阳怪气,和着这初冬冷风和飘摇的经幡,让奚盍和在场的士兵后脊梁直冒凉气。
他用鞭子指指后边的队伍:“夜沉啊,人家奚将军是例行公事,就让他检查吧!不做亏心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