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二中合并,龙中背负着更大的升学压力,临近高二学年结束,学校里下了很多新规和禁令,比如周六补课,晚自习多上一节,以及禁爱令,还为此成立了各种学生小组,查迟到查早退的,查上课纪律的。作为“girls and ore”里面的“girl”和“ore”,郝青春和pizza自告奋勇成立了拆散情侣小组,终日戴着黄色袖标在校园里游荡,追追新番,兼顾吃垮小卖部。结果不小心真被郝青春拆散了一对儿,不过那个在树林子里拉小手的当事人,是他们同学,就是哪个上次在操场跟何遇跑5000米的男生。
小城风气,说是单纯,也不过是套着实心儿的傻,早恋发乎情止乎礼,牵手就已经越界,最严肃莫过于亲吻,所以对于处男处女这事,会被上升到很严重的高度。那个时候,男女生之间会传一个段子,说女孩子走路双腿并不拢就不是处女。
郝青春走路腿并不拢,就是那个男生传出去的。同学们见到她视线一直向下,为此她连走路都不敢了。郝青春赖在莫羡怀里哭着说,腿细怪我咯!这是后来是修远兮平息的,他把男生叫到车库里,随手撇了一节树枝进去,再出来的时候,那个男生就开始叉着大腿在教学楼里“游街”了。
都以为修远兮是表演型人格,上课晃神下课打坐什么的,别说剑道了,即便说自己是青龙帮帮主,他们也会配合演出跪地叫声大哥的。但是没想到,他是真材真料。郝青春从此入了修远兮的坑,只要有修远兮出现的地方,她的脑子就塞满弹幕,不停点赞。
也就是在这个人人谈爱色变的时候,方楚楚拎着行李箱敲响了何遇家的大门。她说是跟家里人闹了矛盾,离家出去又没地方去,就来何遇家避避风头。没等何遇发表意见,何妈已经好客地给她张罗起起居用品,还勒令何遇把床让给方楚楚,甚至连她喜欢吃什么忌口什么都记录在案。
何遇说她不是避风头,也不是离家出走,而是来认干妈的。
前半夜的方楚楚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睡在地上的何遇,她幻想了无数个能顺理成章睡了,哦不,睡在何遇旁边的办法,她甚至都想破罐子破摔钻到他的被子里,第二天再把责任硬推给梦游。
何遇的床其实就是个榻榻米,四个角用木头撑子固定着,最后他研究出了一个法子,把垫子往外拉了拉,连拽带踹地弄走前面的撑子,伴随着期待已久的失重,方楚楚成功滚了下去。
此时何遇用力翻了个身,于是方楚楚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强睡计划失败,有方楚楚这个永远机在,下半夜的主题理所当然变成了“睡什么睡起来high”。
聊到何遇的爸爸,何遇首次松了口。在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出轨,离开了这个小城镇,何妈至今都未再嫁,也许她不想辜负席慕蓉的诗意。
方楚楚翻到何遇桌上的作业本,被何遇机警地一把抢走,两人争抢推搡间,知道这是何遇写小说的本子,方楚楚强调写小说没什么可害羞的,还说她一向第六感灵验,何遇今后一定是个作家,说什么也要把本子往自己书包里塞,瞻仰瞻仰作家苗子的作品。
何遇没辙躺回被窝,背对着方楚楚没好气地说:“你啊,到底是个怪人。”
“我啊,就是喜欢跟你在一块儿。”
何遇用被子挡住脸,觉得脸有些发烫。
“跟你在一块啊,有种一手插进超市米堆里的感觉。”说罢,方楚楚身子一顿,目光灼燃地向何遇射来。
何遇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什么感觉?”
“反正就是很舒服。”
那次离家出走,方楚楚也就战斗了二天,不过后面她也不常出现在学校,行踪不定,偶尔来上课也是蓬头污面精神恍惚。等何遇再次见到她,是在学校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