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曾动笔,故而张灵空写得很慢。磨磨蹭蹭地记下上篇故事后又开始写下一篇。
这一篇故事,张灵空称之为“鼠戏”。
稍微年长些的人大多都知道,逢庙会时,或是大户人家有红白喜事时,常会请一戏班子来唱戏。通常都唱个天,迎一迎喜或是冲一冲丧。
而村长给张灵空讲的这个故事则不同。
村长年轻时也是个见过世面的,曾去过大城市。有一次就见了个有趣的事。
那年头国内的杂耍还是不少的,很多人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街头卖艺,以谋生路。
就见有一五十来岁的老道士,身穿一身绿色法衣,腰上别着一个黄色的敞口布袋。
法衣上不知有多少补丁,头冠也已褪了色,云袜已经泛了黄,十方鞋上也再只有十个孔。却唯有那黄色的布袋光线锃亮,宛如昨日新买来的一般。
老道士开场先吹嘘一番,云自己乃某某山第多少代传人,自幼随仙人一同修行。二三十年便得不凡法力,遂云游天下,保十方太平。遇十余只灵鼠,恐其日后成妖成精,早晚害人,故挟在身旁。不想群鼠甚是通灵竟学会人类的京戏,我却也因此得以谋生。
说罢,老道士取出一小矮桌子,置于地下,布袋当在桌子一边。
“说那曹操,刺杀董卓而不得,只好改装逃走,行至中某县而被擒。”
众人听老道士一说,心里都敞亮起来,今个这戏应当便是“捉放曹”了。
老道士正襟危坐,高声道:“身受皇恩,与黎民,判断冤情。”
此声一出,黄布袋里便走出五只小鼠,四前一后,都穿着小衣服,带着小面具。
前四个皆是青衣素面,后面得则是红袍青面。前四个仿佛是在引这后面一个,后一个缓着步子,似若闲庭散步。
老道士一板一眼念道:“本县姓陈名宫,字公台。幼年科甲出身。蒙主恩,特授中牟县正印。前日接到董太师钧旨,上面写道:曹操相府行刺不成,畏罪脱逃,因此命各州县,画影图形,捉拿刺客曹操。我也曾差王申等四门巡查,未见交签。今日升堂理事。来,伺候了。”
众人这才知晓,方才那红袍鼠乃是饰演的陈宫。此时想来,倒确是有那么几分相像。
就众人愣神之间,又上来一白脸小鼠,与那红袍鼠对峙。
这次不待老道士分说,大家便知此乃曹操。
再往后小鼠一举一动,莫不随着老道士的唱词,无一差错,当真是惟妙惟肖。
众人皆为其所吸引,一时陶醉其中,不愿走开。别人见此,也欲来听。故而老道士周围很快便围了一大圈人。
人多而杂,便有人动了坏心眼。
不知何人带来一只胖橘猫,往地上一扔,不用招呼,猫自然而然便去寻鼠。
一声“喵”,对灵鼠而言更甚于惊雷,只见众鼠浑身发颤,互相拥簇着跑回黄布袋里。
肥猫欲追,只见老道士右手扣了三下桌子,肥猫便停下,踉跄地掉下桌子,便再也没有动过。
小老鼠探出头来,不见猫,便又和着老道士的戏词演起鼠戏。
谁都没有想到,这只胖猫的主人可不简单。
猫的主人叫王庆真,是市长的儿子,平日里张扬跋扈惯了,谁也不敢招惹他。
死一只猫本是小事,可在王庆真眼里那就成了挑衅自己。
哼,整个城里的人都不敢如此对自己,这个老道士他凭什么。定要让这老家伙付出代价。
王庆真神秘地一笑,计上心头。
没一会儿,十几个混混走了过来,推推桑桑地,将看客推开,挤到了老道士面前。
“去去,都别看了。”
混混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