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义——换句话说,挣不到钱——的事情上来。
那一天,白岩只得到了一个电话。“公寓钥匙收到了么?喜欢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生日快乐,我的白岩!好了,你知道的,我还有事,不得不挂断电话了。去吧,去和你的朋友们尽情玩个痛快!”白岩带着笑挂了电话,尽管电话另一头的对方看不到,但他还是尽力微笑着,咬着嘴唇微笑着。
那天,如父亲所说的那样,白岩彻彻底底玩了个“痛快”。他给自己送了个成年礼,带着刻骨铭心的痛的那种。再一次回忆起那天晚上的种种细节和某个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孔,即便距离那件事的发生已经几个月过去了,白岩还是不仅打了个寒颤。
白岩下意识地靠向沙发,跌坐在那里并四下摸索着,企图在沙发上找到什么能分散下自己注意力的东西,但除了几个靠枕,他什么也没有摸到。白岩需要打断一下自己,于是他转身,紧紧闭上眼睛去回想刚才的那个梦了。
那真的是个梦么?一个怪诞并真实的梦。
白岩稍稍回忆起了,在刚刚的那个梦的最开始,在一个吹着和煦秋风的午后,他正坐在一把大遮阳伞下的藤椅里等着他的下午茶,因为刚刚有人告诉他这里有两道甜点做得不错。然后,一名侍者很快为他端上了两个罩着盖子的银盘子,并在离身前恭敬地告诉他,其中一道甜点叫做美妙的悲伤,另一个叫做惨痛的欢愉。
白岩盯着那两个盘子盯了许久,而后他不得不再次唤来了侍者——指着桌上那两个盘子。询问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点的?
“这我又怎么知道呢?”小臂上搭着毛巾的侍者鞠着躬说道,“我只是一个侍者。”白岩有点不高兴了,他决定在餐后一定要向餐厅的经理投诉这里的服务。
“那谁知道?”白岩问道。他满脸的不高兴,尽管躲在伞下的阴影里,仍旧让他觉得__热无比。他需要他的甜点和一大杯冰水。
“厨师吧?或许。”侍者答道。
“厨师叫什么?叫他来这里!”
“您问他么?这可不好说——”侍者像猫那样眯起了眼睛弯下了腰凑到白岩的耳边悄声说道,“要知道,他可经常变换名字。我就亲眼见过,有人叫他阿兰朵,有人叫他塔耳塔洛斯,对了,还有人叫他阿瑞斯,多了去了。不过,像我这样和他比较熟识的人,都叫他——”
“叫他什么?”白岩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白岩觉得侍者在戏弄他,因为刚刚提到的那些个名字全是出现在神话里,主宰幸运c悲苦和战火纷争和其他什么的神明。
“命运。是的,我叫他命运。”
“听着。我不管他叫什么,阿兰朵也好c塔耳塔洛斯也好,还是什么狗屁命运也好,总之叫他来——我只想知道到底哪份才是我要的甜点!”
“好的,如您所愿,我这就去请厨师过来。不过按照这里的规矩,您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白岩抬起头看着侍者,脸上带着疑惑问道。
“如果天使被拔掉了翅膀削去尊贵的身份扔进了污沼,那他是否有权利选择去爱慕一个能帮他脱身并且体面地活下去的魔鬼?是?还是——不是?”
对,那个梦的结尾就是这样。
白岩被问了一个如此诡异而不着边际的问题。到头来,他终究没能吃上自己的那份甜点。
白岩在思忖着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个乱七八糟的梦的时候,他的视线滑到了沙发旁的地板上,那里摊开着一本书,就是他在入睡前翻看过的那一本,弥尔顿的长诗《失乐园》,他将读了一半的书从地上捡起来,书的扉页上写着这样一行字——
“这是位于天界外的荒冥之地,魔鬼撒旦与他的部众们聚集于此,原本尊贵的天使身份,因一次叛变而丧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