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住院的第四天我出院了,因为我受的伤基本上是皮外伤,在家疗养便可以了,而沙曼依然住在医院的精神疗养病房里,靠营养针支撑着逐渐消瘦下来的身体。在家里的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空荡荡的房子里到处都是沙曼的声音。因为工作忙,爸妈不得已撇下了我在家。我笑着对他们说:“别担心,我没事。”他们走了,我一个人待在卧室里静静地折着千纸鹤。在每一张方纸上我都会写上一句话,只有“沙曼,对不起”。不是只要折一千只千纸鹤,就可以许一个愿望,那我就折一千只,就这样折着,折着,一直到天黑,不过也只有一百多只,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如珠帘般拍打在散落的千纸鹤上
即使没有千纸鹤,此刻,我也想见到沙曼,心里的这个声音重复着坚定着,我便不由自主地出了门。站在公交站牌下,我却有些心不在焉。稍稍平静的心情,一下子却被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搅得乱腾起来。我放弃了坐公交,决定徒步去医院,幸好医院离这不是很远。要过斑马线时,谁知我竟呆愣在那里。为什么此时此刻的情景和我去救沙曼时的情景如此相像,都是要越过一段马路。我脚下迈出的步伐是如此艰难,我的双腿如被灌了铅似的那样沉重。“啊——”背后有人将我一把拉了回去,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劈头盖脸地大声骂我道:“你这个人到底怎么搞的?刚从医院出来,还要再进去吗?”我定睛一看,竟是金泰永。原来他刚才救了我,不然我恐怕又要被车撞一次了。“是啊,我现在就是去医院啊。”我不知自己当时回答的如此驴唇不对马嘴。金泰永也一下子呆愣在那里。
金泰永将我送到了医院,在医院湖边的长椅上我们坐了下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我说的很真诚但却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不用谢我,那是你幸运。”此时的金泰永虽还是那张英伟冷峻的脸,但神情却很是温和。“可是为什么沙曼就没有这么幸运呢?”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泪水又一次充斥了我的眼眶。不知何时,我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居然还会如同林妹妹似的时不时的梨花带雨。金泰永没有说话,只是在旁静静地注视着我。大约过了几分钟,他突然说道:“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女孩。”我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不明其意。他淡淡说道:“一直以来,乔佳慧给我的印象,应该是个大大咧咧c毛毛躁躁c傻头傻脑c没心没肺的女孩。没想到,此时的她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我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不服气地说道:“哎,既然你知道我脆弱得不堪一击,干嘛还总是说我的缺点,就不能鼓励一下我嘛。”也许我的样子太好笑了,眼前的这个“冷血动物”居然露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看极了,是另一种风格的他。好似阳光下飘舞的雪花,越是短暂,越要将舞姿舒展;越是渺小,越要衬托着蓝天。他望着眼前的湖水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要求说她的优点。”“你是说我脸皮厚?”“我可没说。其实,你的缺点就是你的优点啊。”“谢谢。”这家伙偏偏长着一副单纯的模样,骗人!
由于金泰永也算是沙曼的救命恩人,我便求金泰永一起去看沙曼,也许是我心里太害怕了吧。走在医院的长廊里,我们的心情都不似刚才那样轻松了。我突然站住,呆呆地出了神,“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在照顾朋友之前,应该先顾好自己的身体。你倒下了,她怎么办?”今天的金泰永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我有点意外。“金泰永,”他转过头看着我,一脸的疑惑。“你知道吗,一直以来,金泰永给我的印象,应该是个冷冰冰c没情趣c我行我素的家伙。可是。。。。。。”我故意闷着他没有说下去,他也果然着急了,问道:“可是什么?”“可是今天让我倍感温暖。”
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沙曼的病房前,忽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