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的婆娘,你到底去还是不去?!”栓子爹拍着床板子,越说越生气,吐沫齐飞,眼珠子看不到黑,白愣愣像是要瞪出来似的吓人。
栓子娘是万念俱灰,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谁来拿走了那些银子,她为此还在背地里头偷偷问了问栓子,因为除了他们家自己人,旁人根本不知道她家里有银子。
只是栓子咬死了说不知,她又害怕问的深了,叫男人再怀疑上孩子,给旁人家下耗子药这事他都做出来了,打骂孩子还不是寻常,栓子那么,万一给打坏了该怎么办?
“好,我去。”她丧气的说道。
她出了门,喊了栓子藏在自家门口,等看到绘之家的人都出来后再来叫她。庄户人家,寻常无事谁也不会随意出门,她心里存着侥幸,若绘之家一直有人,那她也没法去不是?
可今日不知道是不是该当栓子爹走运,栓子才出去一会儿,就跑回来找他娘:“她们几个都走了,手里还拿着许多东西。”
栓子娘不信:“都走了?你再去看看,去她家看看。”
栓子高高兴兴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他知道他娘让他做这些肯定有事,他很高兴也很兴奋。在他的想法里头,别人偷他家,那是罪该万死,他们去拿人家的,却是好事,其实,这也不是他生来就有的想法,只是后来大人通过一言一行潜移默化就自然而然形成了他的世界观。
他很快去而复返:“都走干净了,大门没锁,里头一个人也没有!”
栓子娘深吸一口气,将他拨拉回屋里:“看着你爹些,我去去就来。”
栓子人鬼大,做事果然靠谱,栓子娘心的进了绘之家门,先作势喊了两声,没有人应,这才走到水缸跟前,掀起水缸上盖着的木板子,往里一瞧,嘁,没水了。
她再糊涂,这点智商还是有的,没有水,单撒了药进去那是犯蠢呢。
这一趟眼看着要无功而返,她心里其实打退堂鼓了,但又怕真这么回去跟男人无法交待,可惜绘之家别说水缸里头没水,就是锅里壶里也都空着。
把人家的水壶装满然后把药下里头?
不成不成,万一她们顺手泼了,那岂不是浪费了这包药?
栓子娘左右摇摆,又怕绘之石榴再猛不丁回来,竟叫她急中生智,看到了院子中的那口井。
井里的水总是要喝的吧!
三步变作两步跑过去,从怀里摸出药包,手一抖差点连纸也给一起扔下去,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把纸包打开,一点点的都洒到了水井里头。
她到底还有点妇人心肠,撒完了药包,预见到绘之石榴香消玉殒撒手人寰,便不由的伤了伤心。
从前,有只蛤蟆,一直待在井里,它没机会出去也不想出去,时日长了,便形成自己的观念:哟呵呵,咱头上的天真特么好哟!辣么高,辣么大,辣么圆,还正好可着我的井口,严丝合缝,一丝不漏!
话说绘之等人,因为议定了要离开此地,那便也不墨迹,收拾了要带走的东西,那些拿不走又不舍得扔掉的众人便都拿上,送给了燕子娘。
燕子娘根本就没想过绘之会是苏家的闺女,这人么,若是两个人还没有想处过便已经知道对方,那么极其容易先入为主,像燕子娘跟燕子这样已经跟绘之相处过一阵子,再听到绘之之前的名声,反倒要心疼她几分了。
“从前还说也不知道哪家儿郎有福气能娶了她,唉!”燕子娘对燕子道。
娘俩正说着,绘之等人来了。
燕子娘见她们手里拿了东西,不明所以,石榴便当先把她们要离开的事说了一遍。
她说完,燕子娘也知道她们为啥要走了。毕竟绘之跟村里的人还是来往少,大家之前不了解,现在乍然知道她是韩家的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