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见了夫子,神情怏怏,叫人看着好似又病重了三分似的。aiyh
夫子大概心里也明白,嘴角动了动,就提出告辞,绘之虽然没有整日跟韩铭一起上学,可对于他学业的渣属性,那是比谁都清楚明白的,越是明白,越是说不出委婉的话来,只是沉默的送夫子出门。
谁知,她不说话,夫子反倒是有话说。临到门口夫子脚步一顿,开口道:“三奶奶可知,韩铭他,数十次考,都是倒数。”
绘之的额头一下子冒出冷汗,她嗫嚅了一下刚要开口,谁知夫子接着道:“他并不是不聪明,而是心思全然不在学业上,当然,”夫子眼神望向院门外的影壁,苦笑着摇了一下头:“或许是我这个夫子才疏学浅,乃至于在教学上力有未逮,是我的过失。韩铭的学业的事情,我会写信亲自跟将军说,我也知道三奶奶对他多有期盼,只是我还是觉得,时人立世,不一定非要求得功名,有一技之长,心之所向,罢了,是我说多了,三奶奶留步吧。”
绘之不知道夫子打哪里看出她对韩铭期盼甚深来,可真实的情况,是她嫌弃韩铭黏她太紧,她又不愿意亲自教他,这才叫他去学堂,好给自己留出更多的私人空间来。
她当然同意夫子的意思,人不一定非要学习好才有出路,天下百姓,三十六行,若都是整天拿着书本读书的人,那天下人估计都给饿死。
只是,除开私人空间,韩铭留在东埔村读书,这才是他们能够不去麟县的主要理由,否则,夫子这边一放手,韩铭恐怕只能去麟县,到时候,难道她就能独自留下了?
一想到去麟县面对江氏,面对苏家夫妇,绘之顿时心中生出烦躁,还有因与她的愿望背驰而滋生的紧张跟恐慌。
“先生!”她大步往前追了过去。
夫子停下脚步,诧异的转头,就见绘之满头汗水一脸惶恐的紧赶了过来。
“先生,请听我一言。”
“三奶奶请讲。”
绘之心里慌张,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应该阻止夫子写信给韩南天说韩铭不适合念书。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c觉得自己已经逼近“厚颜无耻”的临界点:“先生,便是韩铭不做这个倒数第一了,那倒数第一就没有了吗?恕我直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韩铭才启蒙不久,先生便放弃他,若是韩铭走了,先生课堂上,便都是好学生,再考试,就能都考头名了吗?”
夫子被她的歪理一下子噎住。半晌道:“三奶奶说的也有道理,在下受教了。”说着还给绘之行了个礼。
绘之只求韩铭跟着念书,又不是为了教训先生,见状连忙避开到了一旁:“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这之后,陈力也请了大夫过来,望闻问切之后,果然说道:“郁结在肝,心火难泄”总之就是心里有火,自己把自己烤干了。
又是一番开药方,拿药熬药。绘之刚心虚的反驳了夫子,这会儿对韩铭也添了几分愧疚,便亲力亲为,熬药喂药安抚病人都不假手他人。
终于,五日之后,韩铭好了。
也算十分好哄。
石榴诚心诚意的念了声菩萨:“从来一生病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又顺嘴拍了绘之一记马屁:“都是三奶奶照料的好。”
韩铭病中只能吃清淡的,此时捧着一碗粥,掀开眼帘悄咪咪的瞅了一眼绘之,而后嘀咕:“我再歇一日,明日就能上学了。”
他知道绘之的辛苦,也知道绘之希望他好好进学。因此违背自己心意,说这话其实还是在讨好绘之。
石榴跟陈力也都清楚,闻言当然都在心里默默的为学渣三爷掬一把同情之泪。
反倒是绘之略有不忍,摇头道:“你休息好了再去学堂也不迟。”反正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