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妮还未走近城门,就被守城的士兵厉声阻拦回去,无奈三妮只能在城墙脚下寻了一个破旧的草棚子,里面躺着许多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孩童,趁着他们都未醒,三妮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一时之间无法安睡,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三妮身心俱疲,但一想现下的处境,顿觉苦闷。
娘亲在时,就算苦累,她还有家,有人挂念,可现在,娘亲走了,她成了什么也没有的孤儿,世间之大,此后,却也只能孤身独闯。
回过头看看身旁七歪八倒的乞儿,从此,她与他们无异。
没有食物c没有银钱,连之前在心底当做救命稻草的传送符也用掉了,传送到了都城骊京,却连城门的边都摸不到。
还有之前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一想到这个三妮就心里发毛,总觉得有什么古怪东西跟着她,可是三妮也试过了,无论她怎样呼喊,那个声音再没有出现过。
难道已经离开了?
又觉得不可能,三妮现在也没有办法,不过之前那个声音说来骊京,一定是有它非来不可的理由,三妮相信如果那个古怪之物还在,等到她进了骊京城内,就一定会出现的,若是从此不再出现,那就最好不过了。
现在三妮只能等到天亮,弄清楚这里是什么情况,再想想办法如何进城。
其余的事情以后再想。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昏睡三妮就被嘈杂的哭闹声惊醒。
靠着草棚的木头柱子睡了一夜,脖子酸痛不已,一觉醒来之后腹中的饥饿感就袭来,心中盘算着出去转转,找些食物充饥。
三妮爬起身来,走出草棚,此时天色已亮,入目便是满地流民饿殍,骨瘦如柴的幼童依在母亲身边哇哇哭闹,而母亲,早已虚弱的倚在冰冷的草席,眼神呆滞无光。
“别哭了!再哭老子宰了你!”旁边一男子黑着脸恶狠狠吓道。
幼童瘪瘪嘴还欲哭闹,便被虚弱的母亲捂住嘴巴紧紧护在怀中,缩到草席角落。
三妮看到这一幕,忆起先前说要将她宰了做口粮的几个大汉,还有那山洞里的食婴老汉,连忙将披在身上的旧毯子拉紧遮住脸,快步走过。
未走几步,便看到城门前围着一大群人。
“是周家的马车!周府的马车来啦!”
人群中不时传来沙哑的吆喝声,顿时四周的流民立刻蜂拥而上,先前还无精打采,此时却一个比一个龙精虎猛。
三妮忍不住凑上前去,就被旁边涌上来的人推搡在地。
“去去去!就凭你个小崽子也敢抢周府的玉露汤!滚一边去!”
三妮揉了揉被地上石子擦破的胳膊肘,瞪了一眼推倒她的马脸男子,三妮什么话也没说,从地上爬起来便向后退去。
看来不是什么热闹都能凑。
“小郎等等!”有人从三妮身后拍她的肩。
三妮回过头一看,是一十七八岁的男子,脸上不似寻常流民般脏污,穿着一身月白的衣衫,虽有几处破损,倒也还算洁净体面,不过面色蜡黄口唇干裂,三妮便知与她一般,流民无二。
三妮谨慎的打量着他,提防莫不是先前推倒她的男子见她瞪了他,便找人来寻事。
“小郎莫要担心,在下只是来告知小郎,若是抢不到这玉露汤,可去东城门下李府的粥亭。”
会有这么好心?三妮疑惑。
也不怪她多心,只是这一路行来,所遇之人全是恶徒,让她不得不小心。
想了想,三妮压低嗓子开口道:“什么是玉露汤?”
“听口音小郎不像是骊京周围人,倒有些像是岭州人。”
三妮只知道她和娘亲住的土屋所在的荒山叫做乌鸣山,西边是西凉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