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从一ne终端的躺椅中醒来的时候，已经8点半了。虽然睡在躺椅里，但是我并没有登录系统，因为怕出现什么特别的意外。

    睡在躺椅里是因为床上的被子有霉味——我已经有大半年没在床上睡过了。

    洗漱的时候，安娜进来了，手上拿着早餐——一块黄油，两片土司，还有一条火腿片，两粒复合维生素。

    “我帮你拿上来了，”安娜把早餐放在桌上，“我和b一b一刚才分析了一下网络上的舆论情况，”看到我在擦脸，头发也没梳理，安娜问，“要不你等下来我房间？”

    “好的，我一会儿去。”总之得等我吃完再说，不知道昨天折腾到几点睡的，可能是想事情想多了，肚子饿的厉害。

    楼上，我，安娜，还有坐在一ne终端躺椅里的b一b一开了个小会。

    “大体上看，这次的bug是将某个瘫痪病人的感受分发到了接入这些副本的民众身上了，同时将某次海啸的经验接入了副本。” b一b一坐在一ne连接终端的悬浮椅里，头上戴着一ne头盔，一边接通一ne系统，查看相关的内容，一边对我们说。

    b一b一扶了扶头盔，“如果说这个bug是无意中的失误，非人为故意的，但你所说的外界的通信的中断就是另一个层级的事情，第一，通讯系统和视觉及感受系统是独立的，所谓的“相互独立互为保护”就是为了对付这种出现问题的情况，第二，通讯本身中断的概率要比出bug小的多。所以，有理由认为通讯这部分的中断是人为的。”

    “如果是人为的话。”b一b一停顿了一下，

    “要知道，通讯这部分的系统权限非常高，除非二级权限者才能进行控制。二级权限者有几个？我国是5个，美国才4个。全世界加起来不过31个。有名有姓，可以认为都是每个国家计算机网络方面的泰斗或者是部门首脑。”

    “我相信，这31个人没有谁敢中断通信系统，所有的操作在控制中心一定有记录。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b一b一忽然说了一句古话，可惜老不在，否则一定和b一b一好好聊聊这句古话的来龙去脉。

    “那是谁干的？”我问。

    “按照我的判断，可能是郑格。只有有动机在系统中做这个事情——如果他是自杀的话。”

    我吃完面包，嘴巴有点干，我看看安娜，做了和喝水的手势，安娜老实的去厨房帮我倒了杯水。

    “谢谢。”我对安娜笑笑。转过头，我对b一b一说，“假设你是对的，这确实是郑格做的：设定一个在其死后触发的程序。只是不知道郑格的目的是什么。”

    让一ne为他陪葬？他舍得么，即便是秦始皇，也只是捏了一些泥人陪葬。

    放纵一把，玩弄一下一ne中的子民？郑格确实是一ne中的君王，但他早在数年前就完全有能力虚拟出一个世界（甚至是多个世界）来进生杀予夺的事情，何必等到去世？

    死后发泄一下某些不可告知的？破坏欲，还是对某些人的不满？

    一阵沉默之后，安娜补充说，“即使你们认为是郑格故意做的，但网络上的声音基本上都在声援郑格，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了控制中心——你们应该注意点言辞，我是说在一ne上。”

    死者拥有超然的地位和豁免权——这种“死者为大”的朴素心理似乎永远存在于大部分的民众的心中，譬如16世纪路易十六被斩首的前后：在国王被斩首之前，民怨滔天，人人对其恨不能大啖其肉，但国王死后，却又有人追忆其作出的贡献和前朝的好处。为路易十六陪葬的那位每天只是热衷于舞会c时装c玩乐和庆宴，修饰花园，奢侈无度，有“赤字夫人”之称的玛丽王后，在死后也无端被人洗刷罪名，甚至杜撰了向刽子手道歉的“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