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油条的时候,吉格斯正床上做仰卧起坐,汗水涔涔而下,在他田字格一般的腹肌的沟渠内汇集成小溪。每天早上5k跑步加上300个仰卧起坐是雷打不动的规定。作为一名退伍军人,他的严苛的自我要求并未随着时光的变化而稍有松动——即便双鬓已经花白,他还是那样的坚定c自律以及精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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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的一刻似乎抽干了他的全部灵魂,剧烈起伏的胸口贪婪的汲取空气中的氧气,双臂伸展着躺在床上的吉格斯,看着墙上的泛黄的照片,似乎从那里能得到一些下床的勇气。
大约十分钟之后,洗漱完毕的吉格斯下楼来我家了——他住的是六楼,其实四楼五楼都空着,三楼安娜对面那家也是空着的,但他一直没搬家,说是为了上下楼锻炼身体。
“做什么好吃的了?”他推门进来,张口就问。
他套着白色短袖t恤,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打过发胶的头发梳的一尘不染,看上去应该对异性很有吸引力吧。
“油条,还剩5根。”我数着呢。
“天,这他妈从哪儿弄的!”
“自己做啊。”
“哪儿弄的油和面?”
“攒了十几天配额的黄油,又找熟人换了点面粉。”
“有你的。”
“来吧,别客气。”
吉格斯消耗大,胃口也大,十分钟之后,什么都不剩下了。
打了个饱嗝,吉格斯忽然有点不好意思,“那我都吃了,对门那位和楼上那位怎么办。”
“他们都吃过了,尤其楼上那位,鼻子好着呢。”
“她吃过了?你喂的?”吉格斯坏笑。
“滚,傻逼。”我骂道,“你想喂你喂去。”
“哎呦喂,”吉格斯往那一摊,北京腔就出来了,“给你敲边鼓你还不乐意,不行我真就上了啊,到时候你可别急!”
“啊呸,你能你就上,不能别比比。”我生气了,这军队出来的憨子,就喜欢嘴巴爽?
“哎,这就发火了,我看你真是有点意思啊!”吉格斯笑眯眯的,看我不理他,也不好继续,主动转移话题,“不说了,今天准备去哪儿晃悠?”
“过一会去一ne上干点活儿,挣点口粮。”我没好气的说。吉格斯似乎对桌上的空盘子脏碗视若无物,我只能自己收拾碗筷,边收拾边问他,“你今天干嘛去?”
吉格斯从正拿牙签剔牙,斜着嘴说,“今天不是周四吗,我准备去对面的古董市场看看,下午先去银行换点钱,回来再登录系统玩玩。”他一直将一ne说成是系统。
“现在汇率是多少?”我问,当年开放一ne系统内的通货与人民币兑换的时候,是200人民币兑换1单位的通货——按照标准说法是1u。而到了今年年初,已经是500多人民币兑换1u了,这还是银行的官方价格,据说黑市上的汇率还低。
“上午看了一眼,588比1。”吉格斯挠挠头,“真后悔,当年开放兑换的时候就应该全换了,200比1 啊,我他妈的还嫌换了亏,其实他妈的血赚。现在我是知道了,当时舆论一股脑说是别换u别换u,全是他妈的忽悠人的。和以前a股那些专家一样!全是他妈的骗子!我他妈银行里还有几千万换不出去呢!现在每天只能换588,你妈几辈子能换完?”
“哈哈,别他妈的他妈的了。”我笑了,“反正拆迁的钱又不是你挣的,慢慢换吧,倒是不愁吃穿了。”
吉格斯摇摇头,无奈的笑了。
“那个古董市场还在呢?”
“是的啊,就是人少很多,之前在朝天宫的那批贩子,还有夫子庙的那个古玩城的老板们都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