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草卖身
张成抱小丫到粥棚下,知州大人怒火犹未平息,面前跪着的肮脏汉子鸡叨米似的磕头不迭,翻来覆去就是老爷开恩再不敢了。
“大人,听老太医说林小姐应该无事。”张成觉得应该赶紧告诉洪知州,这事放谁身上都受不了。
“多谢兄弟了,把这刁民拖出去打!”洪知州僵硬的身子明显一软,双手扶膝,兀自作态叫打,其实他听见马蹄声心就悬到了嗓子眼,此刻已是畅快许多,却仍恨意难平,都是一些记吃不记打,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草民冤啊!草民没干那二不拉子事啊!草民心里念着大老爷的恩啊!大老爷饶命啊!”肮脏汉子哭天叫地。
“老陕?又你们是这帮货?”张成叽歪道。
毛脸脏汉闻言抓着救命稻草似的,在地上大叫:“大爷是我啊,你忘啦,我还抢你饭食哩!”猛地又觉着说的不对,直叫大爷救命。
“你是改不了,都抢上瘾了,夫人好心,你们太没良心。”张成站在林小姐立场,冷眼冷语。
“我和那两个不认识啊,他们不是老陕啊!夫人菩萨心肠,俺不能丧天良啊!大老爷我冤枉啊!”汉子哭的稀里哗啦,两个衙役见张成问话,也没打他。
张成随口问道:“你们这边老陕有多少人你知道不?”“壮丁三十一个,婆娘六个,娃娃大小十四个,老人都死光了,那两个不是我们人,这两天才见着。”汉子顺口就说了出来。
张成不过随便问下,倒是有些微讶,“你读过书?”那汉子呜咽道:“草民识字,往北边贩过标布盐茶,只是被人劫了,家里闹灾才有今天,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勾当,大老爷明查。”
“放了他吧!也是个可怜人。”洪大人起身发话了,“张兄弟,走,咱们聊聊。”
洪大人过去牵住枣红马,爱惜地抚摸,“大人。”张成凑趣捧哏。
洪大人回头,揉揉小丫头脑袋上黄毛,笑道:“还是兄弟你日子过得快活。”叹口气徐徐道:“你看大哥这官当得威不威风,嘿嘿,不过是个驴屎疙瘩外面光,上承君命下抚黎民,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是一把也烧不起来,你可知我为何要收留这些人?”
“大人心善。”张成继续捧他,“哈哈哈哈!”洪大人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正色对他道:“我不是心善,我是要靠他们啊!徐州的花石北上,要征发徭役,说到不定哪天就到了,我哪里有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州县里抽点,还有这些人,多贴些榜文,大旗一树,还是有人来吃粮的。”张成狗头地出主意。
洪大人笑道:“我新官上任,可是贴告示保证过的,减免税役,常例摊派···”
“可这是公事啊!”张成插嘴道。
“逃户太多,天灾减收,银粮不足,这都是是实情,何况我已经晓谕百姓,大行善政,下面诸县就会拿来说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洪大人摇摇头,眯眼看着坡方向,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可怕,“兄弟,你说这世上有鬼么?”
“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啊,鬼只会在人心里,别处是寻不来的。”张成貌似深沉道。
洪知州点头,“人心有鬼,防不胜防,这只鬼不但害人,还要吃人,王家小姐因我而死,今天粥棚又闹起来···哼!这只鬼想我这个知州斗法呢!”
花石?花石村莫非有幺蛾子?洪大人前脚走后脚坡就闹鬼,张成脑筋好使起来,“一个小小花石村能刮多大妖风?敢跟朝廷命官作对?”
洪大人冷笑,“花石村这个庙可不小,往年押送花石,官老爷们还要求到人家头上,你可知一个庄上有多少壮丁,两千上下!”
“玛德他养的起?”张成吃了一惊,他离我大明土豪的世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