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中静阑觉得自己被谁给拽了一把，“陪我去跳支舞。”又是命令的口吻。她回过身来就要推辞，恰好撞到那人的胸膛，她小声道：“抱歉，我不会。”

    他分明不去理会，几乎是强行把她带进了舞池。“督军，我真的不会跳舞。”静阑几乎是央求的口吻。

    他却不听，行至舞池中央便吩咐乐队重新开始伴奏。音乐响起，她蓦的一惊，为什么此刻不是在梦里，她委屈得几乎要哭了出来。平日里倒是见过别人跳起华尔兹或是探戈，可她自己却从未接触过，她尴尬极了，众目睽睽之下她频频踩错节拍，这比让她失声唱歌更让他为难，而他偏让自己难堪。

    “不出意外，今日的晚报便会登上今天的新闻，不想被人拍得难看，你最好笑得灿烂点。”他在她耳边说道，声音完全没有温度。

    “你分明知道我不会！”她几乎是埋怨，说着一不小心又踩到了他的脚上。他眉头蹙起，道：“我不相信你还有不会做的事情。”

    她报复性地又踩了他一脚，但脸上的神色早已将她的心思暴露，陈郁寒的手臂突然收紧了她的腰身，他俯下脸来，目光直逼向她，让她没办法躲避。他逼问道：“昨天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静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却一阵慌乱，她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佩姃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陈郁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松开手臂，与她继续绕着圈子胡乱跳舞。

    “不仅歌唱得不好，舞也跳得极糟！”他冷言道。

    “让我唱歌是您的意思，让我跳舞也是您的意思，最后给您添堵了，反而成了我的错了。”她似乎很委屈。

    “不许强词夺理！”

    一支曲子跳完，陈郁寒不知被踩了多少脚，静阑最终还是没能找准节拍，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她说：“回去好生养病。凭你的歌声和舞技，以后只怕很难招来客人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她暗中埋怨。

    陈郁寒一行人走后，静阑竟说不出得落寞，分明他让自己难堪至极，甚至她可能因此在浮生殿立足不下去，可终究还是无法做到彻头彻尾地恨他。她看不透陈郁寒，也更看不透此刻的自己。

    “男人都是那副德行，天生的花心大萝卜，静阑妹妹没有必要和他置气。”靳如安慰道，语气很是不平，“他今天做得也实在过分，若是有人这样对我，我绝不会轻易原谅他。”

    “还有那个林小姐，说是留洋归来，却是一身脂粉俗气，怎能比得上我们静阑妹妹，不知陈郁寒怎么想的，估计是前几日水枪用多了，脑子进水了。”靳如似乎比静阑还要生气，“静阑妹妹，你为什么还要给他面子，同他去跳舞，这下让旁人看了热闹，只怕以后你在浮生殿也没多少面子了。”

    “如姐姐，你知道我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的。”静阑认真说道。

    “你就是在乎那个人的看法！他呢，现在还不知和林小姐在哪儿快活呢！”

    “如姐姐。”静阑几乎央求道。

    “妹妹，不要怪我话说得太直白。我只想你能清醒一点，感情的事谁较真谁就输了。”

    “可我从不在乎输赢。”静阑道。

    “对，你是可以不在乎。可你总要在乎自己吧，你若不在意自己，又怎么指望别人去在意你？我并不是在否定你，你也可以去付出，但前提不要让自己受伤，而且那个人要值得你去托付真心。”

    “可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看不透他，我不知道他是否值得……”

    “静阑，按理说我不该指点别人感情的事，可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靳如顿了顿，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话或许不中听，她有点犹豫，最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