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南城的春天来到比较晚,四月份了,草才开始变绿,柳树才开始拔芽,窗外单调的景象终于有了一抹颜色,顾北站在窗前,看着太阳爬出地平线在窗前的草地上洒下一片清辉。
墙上的闹钟轻轻的敲了六下,六点了,顾北自言自语着,回头看了看床上沉睡的她,纱布已经拆除,白皙的脸庞,清秀的眉毛,挺翘的鼻梁,略显苍白的双唇,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看着她的美丽,顾北有些心痛,她还没有醒来,醒来的话该怎么称呼她呢?顾北不知道,扭头又看着窗外,云很淡,放亮的天空晴朗而高远,没有一只南归的鸟飞过,空旷的让人发慌。
他叹了一口,带着些许无奈,转身,拿起一个很旧的本子开始每天必做的事情:给她念诗。
······
思念何时已然成风,
把记忆吹散了一地,
如秋凋零的落叶,
一片一片,
翩飞涂抹
天空掩去了色彩
灰白灰白
如没有着色的双唇,
······
听,耳边是谁在轻轻细语,语调忧伤而富有诗意,或许他就是在念一首诗,是的,诗跟这样的场景很配,雪白无垠的世界,飘着白色的花瓣,或许还有白色的风,要不花瓣怎么会飞舞呢,我应该是一身白色的衣裙,脚步轻盈,随着歌一样的诗句翩翩起舞。
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雪白的世界里多少有了一点颜色,白色被淡淡的色块晕染,还透着微弱的光,我一直的这么舞蹈,不知道疲倦,难道我是舞蹈家,还是一只白色的蝴蝶,我不知道。
诗句如音乐一般配合着我的舞蹈,我跳了多久了?我不知道,这里没有时间,很大,好似无边无际,我有些惶恐,偌大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想蜷缩着一动不动,那样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般可怜,我宁愿在里面跳着舞,奔跑弹跳,抬腿旋转,虽然有些迷茫,但是我更不愿不知所措,就这样跳着,不知疲倦。
······
顾北趴在床边的桌子上,轻轻的念着诗句,桌台上的花瓶里插满了鲜花,蓬松的就像炸开的礼花。
床上的她好像动了动,顾北“呼”一下站了起来,想凑过去进一步观察确认,结果蹭到了桌上的花瓶,花瓶摇晃着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了。
“啪。”声音很响,像炸雷一样,我白色的空间碎裂了,一片一片散落,眼前的世界有了色彩,红色,绿色,或许还有蓝色,它们缠绕在一起拧成了一朵花,花又渐渐的散去,如退缩的蛇一般,红色成了窗帘,绿色成了墙上画,蓝色成了一个人的衣服,是的,穿蓝衣服的男人,很帅,不过表情有点怪异,他张着嘴瞪着眼睛,一脸的惊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床上醒来的女人睁大眼睛,看着面前一脸惊喜的男人。
“你醒啦。”他的表情转换成了笑容。
她看着这个男人,他笑的真好看。
“我!睡了很久吗?”她喉咙很干,说话时嗓子有点痛,声音显得沙哑。
“嗯,是的,你睡了很久。”男人的声音也很好听,她听着很熟悉,这是耳边常常响起的声音,语调宛转悠扬,带着一点点磁性的尾音,她有些出神的看着他,但是她不认识他。
“你是谁?”床上的女人问他。
“我是顾北,你的医生。”顾北脸上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
“医生?我生病了吗?”她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挣扎着起身,低头看到了身上盖着淡蓝色的被子,被子很大,像一片蓝蓝的天空,被子也很软,就像一团白云。。
顾北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而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双手交叉。
他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