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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妥不妥?人都已经关在杭州了。现在的问题是白濬能不能活命的问题。”樊懋也是个痛快人,他为白濬鸣着不平,“末将曾随临观把总张四维c定海卫使刘隆等同僚一起去杭州看望过白把总。白把总在狱中很不好。他痛心疾首地问着我们。你们说,兵家对垒,是战是守?将官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司命令你守城,自当以守城为职责,誓与所城共存亡。然而,事情并非各位所想的那么简单。特别是当敌方闯入了你的家门,掳走了你的妻子儿女,事态万分危急的时候,你还能见死不救吗?你还能保存实力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屠杀你的亲人吗?我们是官军,但也是凡夫俗子,面对着这一惨状,谁不冲冠而起,谁不拚死而战?他说得我们几个把总c指挥都流了一大把眼泪。白把总决不是一个轻举妄动的人。当时,许栋率倭寇犯石浦,几十条船满载着成群结队的倭寇,这些人穷凶极恶,气势汹汹地扑向石浦城。刹那间,石浦城墙前,炮石齐飞,弹矢如雨。城中一片大乱,壮者弃家而逃,老幼对哭于街巷,吏卒远遁避祸。白把总奋起号召,率领着手下的枵腹之士抗击敌寇。他们与敌水陆大战共达三次之多,斩贼上百,战斗可谓激烈。但终因后援不继,最后,他的家僮家仆纷纷战死,他自己也不幸受伤被俘。可恼那些上司部门,每次都说,遇贼不许逡巡畏缩,又说不许轻率寡谋。那些命令往往都是模棱两可朝令夕改的。唉——,几年来,沿海的把总,谁不是被这些莫名其妙的罪治罪的?先是陈瑶崔鼎,后有刘文,现在又有白濬。至于其他指挥千户百户,箝谪诛贬,更是数不胜数。总帅官兵,只有战或守两个选择。假如战,有风险,不可能每战必胜;假如守,守不住,自缚手足任人斩。战也要罪,守也受罪,前后顾虑,让人如何决断?白濬他没有贪生怕死,他没有玩忽职守,如此惩罚,以所谓的斩贼过当c开衅滋战之罪治罪,让人无法心服口服!”

    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今天说的都是一些牢骚话,但都是些真话。因为牢骚太多,这些话,大家也就听听了,听过就忘了吧,别在外面传来传去。”樊懋最后关照了众人一声,显然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话是不应该说的,实在是他自己憋得慌,今天一下子忍耐不住,倾筐倒箧地全部说了出来。他继续说道:“对我们戍边的将官来说,职责所在,责无旁贷。但是,朝廷的责罚实在太重了。捐介士,失寸土,必罚无赦。祖宗成法是如此规定的,那是因为开疆拓土阶段,对于失土或者损兵折将的将领来说,一城一地的得失,关系重大,是应该严加责罚。到了现在,朝廷还在用这样的祖宗之法,不仅会有很多不尽然的情况出现,还难免会责罚不妥。以斩贼过当c开衅滋战c损军过当论罪,罪白濬一个,影响沿海一大批的边将。有的官将,宁死不就职了;有的官将,上司军令还未下达,他先告病称疾了;有的不满五十还不能退养的,却办理替袭手续;有的甚至故意让人告发自己受赃,借削职之机去官远遁的。沿海边卫,人人自危,谁还会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奋不顾身地站出来?”

    “时势造英雄。东南沿海虽然危如累卵,但也并非毫无作为。只要谋略得当,从内部分化瓦解,双屿之匪必土崩瓦解。”胡宗宪手捋着颌下稀疏的胡须,镇定地说道。

    一语惊四座。

    胡宗宪因为公务繁忙,总不能一直陪着谢志望呆在外面,所以他在郭巨只呆了一天,匆匆拜会了所公署和千户府,就早一步回余姚去了。

    谢志望却在千户府里住了下来。

    谢志望毕竟是名门望族出身的,从小家教严格,行为举止彬彬有礼,谦逊恭让,十分讲究个人的风度和修养。

    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早上,他从不睡懒觉,鸡鸣就起来了,说是要学古人闻鸡起舞,每天坚持锻炼身体。在京城像他这样积极向上勤奋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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