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注定要失去,我宁可一无所有。”拥有是短暂的,失去是永恒的,无论是幸福亦或痛苦,人生不过一场终醒的大梦罢了。
出了城之后她没有立时南下而是在城外荒废的土屋里住了下来,要确保两人平安到达暹城她才会离开。
自接到拓跋的战书,施烈亲自到熏宝召集将领昼夜商讨。众将皆磨刀霍霍,欲与拓跋恶贼一战高下,唯有施佳珩冷静相阻,他献上一计,引起了众人的称赞,连施烈也第一次毫不避讳地认同儿子的计策甚妙。
众将一致通过,便按照部署紧锣密鼓地动作起来。熏宝城中贴出了征用劳力加固城墙和修筑防御工事的告示。罗刚偶然看见,一腔报国护民热血顿时燃起,便想留下来与城中军民一起共讨恶敌,但回到家见到柔弱的妻子又不由得叹气起来。乳母与他夫妻一体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她握住了丈夫的手,柔柔的目光满含坚定,他忽的笑了起来,两人瞬间明白了对方之意:既然他们决心夫妻永不分离,又何必在意生死呢。
他们将收拾了好的包袱放回了衣柜里,决定留了下来。第二日罗刚便报了名,跟一群小他十几岁的小伙子们一起修筑城墙,他的拼命和卖力赢得了众人的交口称赞。当监督工程的将领得知他曾是城中最好的铸铁师傅,便亲自请他为天盛军打造兵器。
罗刚十分爱惜他的手艺,平日买卖用的刀具不过是他随性而作用以糊口的工具罢了,他至今所铸的带有他印鉴的武器不超过十件均送给了与他交好的江湖绝顶高手。这次他临危受命为天盛军制作兵器,罕见地拿出十二分的心血,带着工匠打造了几十把刀剑,皆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其中一把银镀刚刀便送到了施皓珙手中。
施皓珙嗜武成痴,最爱收藏各式兵器,一见士兵送此刀来,只远远瞧见刀上冷冽的银光便喜地一把抢过,他握着刀在房间里舞了几下,刀风过处竟然劈碎了一个花瓶,他大笑,抱着刀反复细看,用手爱惜地抚着光滑如镜的刀身。
他正在举袖擦刀,门外响起喧然的吵闹声,他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吵闹声却愈演愈烈。他正要开口训人,几个士兵扭着一人推门而入,他手下副将许凡随后而入禀告道:“将军此人带着一帮人在城外鬼鬼祟祟想混进城内被属下查获,属下怀疑此人是拓跋奸细,特将押来,请将军发落。”
施皓珙一听来了精神,他正想找人试刀,贼人竟乖乖送上门来,他将刀重重地放在桌上,声音震地被抓之人心中一凛。他望着上首之人骤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叩头道:“将军冤枉。”
施皓珙哼了一声问道:“你有何冤屈?”
那人一脸憨厚陈恳的委屈模样,抽抽搭搭,满眼含泪地说道:“小人名叫俞成汤,正是熏宝人士。家父原是庐阳人曾在天盛军服役,后因伤病离开了军营便在熏宝娶妻生子。我十九岁那年恰逢天盛军与草原联盟军大战,我父亲令我从军杀敌,临走时嘱咐我定不能逃兵俘兵。可后来我被拓跋兵俘虏,本想遵从父命一死了之。可拓跋兵却折磨地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被迫而降,在拓跋当了十几年奴隶,负责打运砖石。五年前我骗醉了看守带着石场的几个汉人逃了出来,凭借着被拓跋逼出的手艺在奉城一带做些石头生意,后来发了财,就像回家看看父母。”他说着又大哭起来,卷起袖子,上面皆是陈旧鞭伤,层层叠叠,不计其数,直瞧得人心头发酸,几个小兵都忍不住举袖抹泪,放开了手。
看着拓跋恶行,施皓珙更加深了对敌人的憎恨,他将俞成汤扶起坐下,继续听他哭道:“可我怎么有颜面见父母?他必然以为儿子这些年下落不明定然是战死疆场,谁知我竟做了十来年的俘虏,苟且偷生。我一直不敢来寻父母,直到前些日子听一个到熏宝送货的兄弟说拓跋送了战书,我放心不下,这才急忙想来看看父母。可又担心父母已不再人世,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