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枇杷树,司令那么珍爱那棵树,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想着栽下这棵树的人?
“那以后,我一直在找你,我也去过水月观,他们说月芽早就下山了,我找不到她,也找不到你,回了广州禀告了司令,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他好久都没有说话,仰面一直望着屋顶,叹了一声气,落下一滴泪,他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你没见到他,司令有时,真的很可怜。”任允恺望着她二人。
月如却是很决绝:“他从前做了错事,就应该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她激动的站起身,“他从不知道我们受过的苦,从没有尽过爸爸的责任,我没有爸爸。”
“月如小姐。”任允恺柔声道,“我到梧州做事,从街头看见月芽的那天,就立刻派人传了电报,你不知道他有多开心,他将我的差事全部交给了旁人,又拨了专门的一批人,只为了找到你们,要你们回去。”
“他既然这样在乎,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来,我说过,你是第四个,算上你前面来找我的三个人,除开第一次,他再也不曾亲自来找过我们,又哪里谈得上真心。”月如冷哼道,“任先生,您不必说了,我已经是一只魅了,我母亲也已入土为安,再也不需要他虚伪的善意了。”
长夜并不漫漫,白木侧过身去,已看到窗外隐约的一点红光,朝阳已经渐渐露出,新的一天,又要到了。沈楚伸出手臂,拥住了她的肩膀,至少,这里没有妖魄,他们,也还有更多的时间。
任允恺被月如问倒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柳原抱着自己的手臂,走上前道:“一只魅,有的只是怨念,你又怎么能知道,人心里的胆怯和愧疚。刘司令他,是不敢,对自己的爱人做了错事,他是不敢面对的,你也许不曾爱过什么人,愧疚,是会让人生不如死的。”
月如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窗外的日光越来越强盛了,她的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白木见状,赶忙从阿圆手中拿过白瓷瓶,掀开木塞,大喝一声“匿”,便将月如收了进去。
转过身,对着诧异的众人道:“魅,是不能见阳光的,怨念不除,被阳光照到会消失三日,如今她已忆起前尘,若是再遭日光,是会烟消云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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