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有点反胃,实在受用不了。这肉吃起来,跟吃药一样。”
“那就当吃药吧,治肚子饿的病。”安娘小声说。
“噗!”王慎有点崩溃,气得笑起来。看到她低眉顺眼,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心中突然有柔柔的东西生起。他忍不住一把捏住安娘的手,柔声道:“败给你了,等下你和应祥呆在库房里别出去。放心好了,我定然能保得你平安。”
“恩。”安娘想甩开王慎的手,却浑身躁热,怎么也提不起力气。
岳云已经喝完手中的药,冷哼一声,将碗甩在地上:“什么鸟药,苦得紧。说什么是郎中,胡吹大气。不要脸,不要脸。”
王慎和安娘大觉尴尬,尤其是安娘,头已经低到胸口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沉闷的声音传来。接着,脚下的地面好象变得像是棉花一般,叫人站不稳。
有微微的波动袭来,接着,就是灰尘扬起,在地上渐渐滚成无数小颗粒。
“贼人,贼人王指挥,贼人好象来了”一个士卒面如土色地从外面跑进来,声嘶力竭地大喊。
王慎:“什么好象来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还没等那人回答,如潮“哗啦”声袭来,那是成千上万只脚踩在地上的声音。
这声音是如此之大,掩盖了一切。
眼前的一切仿佛变成了默片,有人在慌乱地跑着,有人在张着嘴喊着什么,有孩子小声哭泣。
王慎从麻袋上跳起来,冲到库房门口,朝前看去。
远方有大团大团的灰尘腾起,铺天盖地,将黄色的大地和阴霾的天空连在一起。那情形就仿佛电视里沙漠中突然起的沙尘暴,如墙而进,势不可当。
整个地面就仿佛遭受了一场大地震,肉眼可见微微起伏。
所有的士卒头同时抬起头转向西北天空,面容上竟然是看不到一丝血色。
王慎的脑子开始发麻,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在之前,他也假想过贼军大队杀到的情形,也想过应该如何应对。可现在整个人却仿佛被魇住了,什么也做不了。
在一片黄色中,远处有几个小黑点正不要命地朝前跑,一边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哭喊:“贼军,李昱贼军!”这是王慎事先派出去的哨探,都是军中腿脚灵便之人。辎重营没有马,警戒圈只能撒出去五里。
尘土的风暴还在滚滚向前,瞬间就将那些哨探吞噬了。
几声惨叫。
接着就是成千上万人的哄笑和呐喊四面八方而来。
听到惨烈的叫声,早已经等在外面的辎重营士骚动起来,所有人都在扯着嗓子大喊着什么,却听不清楚,出来脚步声还是脚步声。
有人在胡乱地给神臂弓上弦,有人伸手去抽腰上的佩刀。有人则慌乱地朝同伴身后躲去,好象只要藏在别人身后,看不到眼前这排山倒海的黄尘,闭上眼睛前面就没有悬崖。
两百来人互相推搡,如同正聚在即将干涸的水洼里的鲫鱼。
看到眼前的混乱,王慎心中一阵冰凉。训练了一天一夜,在贼人没有到来之前,辎重营加上全副武装的民夫颇有威武之师的样子。此刻,在巨大的压力下,顷刻之间就乱成一团。如此,还能抵挡得出贼军吗?
两个士卒连连后退,撞在王慎身上,撞得他一个趔趄。
就要摔到在地的时候,一只小手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王慎回头一看,看到一双担忧的晶亮的眼睛,正是安娘。
说来也怪,一见到她,王慎心中却突地一静。他狠狠朝前一撞,顶住前面的两个士卒。抽出腰上的横刀,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乱什么,贼人已经杀到,战是死,不战也是死。与其如此,还不如奋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