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稳稳的立在元戎车上,平日能纵观全局的元戎车,此刻在这高大巍峨的北京城面前却显得是如此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回想起前些年,萧亦有些嗟嘘,那时候自己还曾带着崇敬的心情走入这北京城,与崇祯皇帝的见面也是恍如隔日,自己还曾劝谏崇祯注意身体。
未成想,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或许当时的萧亦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自己与崇祯会有今日这不共戴天的局面吧。
激战已经持续了数个时辰,归附明军伤亡不小,已经足有上千人,但战果也是斐然。
北京城内京营号称三十万精锐,然到了现在城头却只有那几千名残兵苦苦支撑,城外也根本没有修筑什么防御工事,付出了轻微的代价后,归附明军便已经冲过了护城河,抬着一架架云梯络绎不绝的冲杀上去。
萧亦看的清楚,若不是那傅应奎带着家丁营左挡右杀,死战拒守,怕这瓮城就这样陷落也说不准,即便是如此,瓮城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了。
看着眼前这座当今世界最繁华、最雄伟、最巍峨的都市如同褪去衣衫的妇女一般唾手可得,萧亦胸膛在微微抖动,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经意间攥紧了拳头。
“大元帅,是否全线攻城!”
“大元帅,请下令轰城吧,我等车炮营的将士已经等待不及了!”
史路和刘通经受不住各将官的催问,纷纷上前对萧亦请战,但萧亦却毫不犹豫的摆摆手,说道。
“传令下去,没有本帅的军令,各军炮营不可妄动,若是将北京城打下来一块墙角,定斩不饶!!”
“这...”
一名归附明军的将官本来是兴奋的眼睛通红,只待萧亦一声令下便发炮轰城,各军火炮加在一起足有几千余门,料想这北京城再坚固定也是守不住多久,届时入城后可是一次大大的肥差,不料却听到萧亦如此回答,有些惊愕。
萧亦猛然回头,盯着那人,冷冷道:“怎么?难道你想做那第一个违抗本帅军令之人?”
说完,萧亦看着这座巍峨的北京城,这座城市不知凝聚了多少代华夏人辛勤的劳动与智慧,萧亦宁可让永安军多付出些伤亡,也不会让这座凝聚华夏人数千年智慧结晶的北京城毁坏丝毫。
显然,这代价是值得的。
那归附明将见到萧亦眼中的冷色,身子一颤,立即半跪于地,嘶吼道:“末将不敢,谨遵大元帅号令,绝不发一炮!”
点点头,萧亦缓缓抽出腰间陪伴自己征战六年有余的戚家刀,虽然早已是布满砍痕,但仍是雪亮无比。
单手指向前方,萧亦喝道。
“务必在今日拿下瓮城,入城之后旦有违反军纪扰民者,永安军诸将士皆可以乱军名杀之,不必禀报!”
“成败在此一举,诸将士,永安军万胜!”
傅应奎正与几名归附明军厮杀,怒吼出声:“你等叛贼,圣上待你等如何?世受皇恩浩荡,却不战而降贼,你等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归附明军甲长哈哈大笑,“我们有没有好下场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的死期不远了!”
正这时,远远列阵许久的永安军中爆发出一阵直冲云霄的大吼,轰隆隆的步子声再次响起,不仅是傅应奎等京营兵士,就连那些归附明军都惊恐的回头。
只见一片钢铁荆棘缓缓而来,十万余名永安军的精锐战兵踏着坚定的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走来,内中夹杂着硕大的攻城器械,他们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大明的心脏上,阵阵颤抖。
北京城的瓮城本已是摇摇欲坠,傅应奎自知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一刀劈死一个归附明军,举刀奋身疾呼。
“京营的将士们,舍身报国的时候到了,杀!!”
转瞬间,彻天动地的厮杀声响起。
......
“蹬蹬、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