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外头暮色四合,轻烟氲浮。
屋子里,法雨轻车熟路地给灵药系下巴上的肱带,一边喜滋滋道:“这永邦侯府的夫人倒挺胎气1,昨儿送来两万两不说,补药也装了一大车。就是那县主,悄没声息的,大概就想这么混过去。”
“让她混。”灵药扬着下巴任她系带子,“她若真来道歉,咱们还得应酬她,你不情我不愿地,多尴尬,哎,你别给我系成蝴蝶结啊,多娘气。”
法雨笑着退了一步。
“啧啧,公主瞧上去真英气。”她摸起桌上的画眉墨,“奴婢给公主添两笔?”
灵药失笑:“又想把我的眉毛画成毛毛虫啊,反了你了!”
法雨眼睛亮亮的,道:“那位公子看上去挺持重的,为何要戏弄您?”
“谁都有顽皮的时候,兴许他一时起了嫉妒之心,才这样呢。”灵药套上外衫,扶了扶发髻上的玉冠,“沈正之护着我去,你就在家待着,我天黑前一定回来。”
“长公主娘娘若真是疯的说不上话,你就别耽搁,直接回来。”法雨一脸忧愁地叮嘱。
她昨日听灵药说了一些东阳长公主的事儿,还是有些担心。
灵药摆摆手。
沈正之在外头扣门。
法雨窜过去开门。
“你怎么才来,公主昨儿交代你的事儿,办的如何了?”
沈正之行礼,道:“公主昨日给的一万两,给兄弟们分了,今日蒋选便下了山,回老家,寻几个会武的来。”
“这样神速,果然是沈正之。”灵药笑道。
“前几日公主提了将军山一事,臣便去查探了一番,却在山脚下瞧见了许多做百姓打扮的江宁府衙之人,其中还有臣的旧友,我上前问了几句,他支支吾吾不肯吐露半句。”沈正之面色有些凝重。
灵药皱起了眉头。
据她在上一世的听闻来看,东阳长公主并没有疯,原因只是元朔帝为平息众怒,命太医宣布长公主精神失常,送入了将军山休养。
将军山的公主府大而奢靡,东阳长公主虽行动受限,但府里头却歌舞升平一派安逸,在她出降后,还听闻东阳长公主几次上书称自己精神已大好,但元朔帝终究为着安抚朝堂重臣的心,没有恩准,为此,长公主还闹过几次自缢,都被宫娥们救了下来。
“想是她又闹着要自由,便多派了些人手看管吧。”灵药想了想道,“走吧,去看看情形再说。”
这便出了门。
下了山,又行了十几里路,这才到了将军山地界。
近日正值踏青时节,山下尽是踏青归来的百姓,江宁县衙的捕快们穿了百姓的衣服,步为一岗,神情严肃,谨慎盯梢。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微服查案的。”灵药失笑。“这个时候上山,怕是躲不过他们的盘查,正之,你护我去后山,我从后面上去。”
沈正之应是。
待绕路至后头茶园,走了几里地,这才远远瞧见公主府的亭台楼阁。
灵药命沈正之在此地静候,一个人往近处去了。
走过杉木小桥,穿过书中杉树林,还没立定,就差点被一辆疾驰的马车撞死。
灵药惊魂未定的退后几步,倒坐在地上,抬眼看去,两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在车上勒住了马。
刚想上前理论,却听两人吵起来了。
“你究竟会不会驾车?差点就撞死了人!”
“我自有分寸,何必你来啰嗦。”
“你有分寸?你有分寸的话就不会差点撞死人了”
“撞死了吗?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撞死人了?”
“我左眼右眼上眼下眼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