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这么多的人围在那里,却都是一声不出,何征大踏步的奔到营帐之前,他吃惊的看到范钧一身的血迹,发髻散乱着,凄冷的晨风掠过他瘦削的身形,掀起他的衣袂,忽上忽下的飘动着,他全身都是血迹,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腹部,身板却直直的站立着,他一言不发的站在萧宏的帐外,全然不顾他的身上沾满了草屑,何征看到他全身的草屑,想必昨夜这范钧不知从地上爬起来,跌倒过多少回。
他几步跨到萧宏的帐前,大声叫道:“王爷,请出帐。”
萧宏昨夜并未睡好,他那一剑虽然斩下,可是内心并没有舒服多少。听到何征急切的呼叫,他心想这俊美的少年命丧自己的手中,也算是他倒霉吧。
他出得帐来,惊讶的发现范钧站立在他的帐外,只是脸色苍白,像死人一样的苍白。他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昨日说过的话,这范钧倔强的模样,和他那个老子可真有的一拼。
“呵呵,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呐,看看这范钧,这样了居然还没死,我萧宏说话算话,既然是他还没死,那你们就赶紧给他医治吧,还有你们的九族,也都保住了啊,快点啊,再晚点他就真的死了。”萧宏说完之后急忙招呼站在周边的士兵们。他不是看不到周围那些将士眼中的神情,如今出征在即,他这一剑,只怕是斩没了自己士兵的士气,自己这位督战的王爷,只怕连做饭的小卒,都会瞧不起自己。
站在范钧身旁的军士听到此话,急忙抱起范钧送到军医所在的大帐。
何征正要赶往军医处,萧宏叫住了他:“何将军,昨夜是否一夜无眠呐?”
“看王爷说的,昨夜末将睡的踏实。”何征面带笑容的答道。
“何征啊,莫怪我拿范钧开刀,要知道你离开本王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中会有诸多的变数,我不知道你何征对我萧宏究竟怎样?更不知道你对老夫是否还是那么忠心,故才有昨日那出戏啊。”萧宏打了个哈哈,拍了拍何征的肩膀。
“王爷,是担心我何征背叛您?”何征虽然心中早已有准备,但是听到萧宏亲口说出此话,他的心还是突然间变得冰冷,眼前的这个人太可怕了,自己跟了他近三十年的时间,他居然都不相信自己。
“哎,这事是本王多虑了,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那范钧所受的这一剑,也不过是本王试探他的,他既然挺过去了,那本王还有什么可担忧的?”萧宏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原本就是要拿一个人来试试自己这把锋利的宝剑,如今看来,自己手中的这把剑,还是比不了皇兄手中的那把。想到此处,心中也是郁郁寡欢,无心再去计较那范钧的生与死。
“王爷说的是,说的是。”何征勉强笑道。
“本王也有些累了,你去忙吧,我去帐中歇息片刻。”萧宏打了个哈欠,转身钻入帐中。
何征疾奔至军医的营帐,看到随军的军医正在为范钧包扎伤口,他急切地问道:“范钧的伤怎样?”
“伤自然是极重的,且他失血过多,若不是他倒地之处长有一种草药,那草药的汁液正好可以止血,将他伤口的血止住,只怕昨夜便血尽而死了。唉这孩子啊,也算是命大造化大,也真是应了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军医举起手中的小草,那草叶片卵圆形,上面有着些许黑红色的果实。
“这是什么草?”何征皱眉问道。
“这草叫血见愁,是止血的良药,此时正值秋季,正是此草采挖最好的时节,他倒伏之处正有一棵丛生错节的血见愁。”
“命军士多采挖些这种草药,随军备用。”何征侧目看了看昏迷过去的范钧,那一剑刺过去之时,他已断定范钧绝无生还的可能,只是想不到范钧痛苦挣扎之时,血见愁的汁液救了他一命,想来这孩子真的是命不该绝。
“好生照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