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而脑子里都是这个人,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又躺了一会儿,始终还是兴奋得毫无睡意的何诗宜又爬了起来。
没有别的事情好做,她索性又开始练习画画。跟那些学习了十几年的同学不一样,她的基础非常薄弱,需要打量的反复练习来进行巩固。林霰曾对她说,闲的没事的时候,就可以练一练。
现在当然不是闲得没事,但是何诗宜觉得,任由自己这么飘飘然下去,似乎也不太妥当。虽然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但这样子出现在林霰面前,就太危险了。所以她需要让自己回到现实里来,脚踏实地。
有什么比打量的枯燥的反复的练习更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画了一晚上的石膏素描之后,天光熹微时,何诗宜陡然有了睡意。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她就觉得自己简直睁不开眼睛了。胡乱的将画具收拾了一下,扑到床上,她就睡了过去。
梦里梦到了小时候的林霰,抱着比她高的画板,认认真真的在上面作画。她就像是天生应该吃这碗饭的人,灵气天成,即使小小年纪画出来的东西也能令人赞叹。
醒来时何诗宜有些莫名所以。
她并不认识小时候的林霰,自然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从小就开始学习画画。但是不可否认,梦里的情景,符合她对林霰的所有想象。
林霰并不在书房里,何诗宜想了想,走到窗边往外一看,果然她正靠在一株腊梅树上,目光不知看向何处,表情恬静安然。
何诗宜忍不住抬手敲了敲窗户。
林霰应声回过头来,那一瞬间,她的眉眼陡然柔和下来,几乎让何诗宜感觉到了一种“春风拂面”的错觉。她隔着窗户,对林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飞快的跳下床,开门出去。
“同居”的生活如同何诗宜所想的一样美好。
林霰是个很安静的人,而且一旦沉浸到自己的事情里面,对周遭的的感知就会下降,浑然不觉。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这个环境令她感觉安全,所以没有那么警惕了。毕竟何诗宜觉得,林霰在外面画画的时候,即使精神再集中,也还是会分出一点点来注意周围的。但在家里却不必。
所以在她安静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何诗宜就在一边安静的看她。
因为没有什么确切的事情需要去忙碌,所以时间好像变慢了,大片大片的空白时光,让她可以尽情的领会和感悟这种相处之中平淡恬静的幸福。
林霰习惯在自己的私人作品上印上印鉴,偶尔会题字,但次数很少。
这天她画完一幅画,打开印章的时候,何诗宜忍不住问,“林霰,你的印上刻的是什么字?”
“是旅雁。”林霰回答,“我的笔名。”
“旅雁。”这两个字跟林霰倒是十分契合。然而何诗宜将它们在舌尖滚了一圈,却莫名有几分感伤,就像她第一次明白林霰名字的含义时的感觉。
她问林霰,“有出处吗?”
林霰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宋词递给她,“张孝祥的词。”
何诗宜很快找到了这一句词,“阵阵回风吹雪霰,更旅雁声沙际”。
南宋是个飘零沦落的时代,所以生活在这一时期的文人,尤其是曾经经历过北宋繁华盛景的那部分,似乎终其一生都处在一种无枝可依的漂泊羁旅之中,所写词作也多这方面的内容。
林霰会选择这么一句词,或许是因为她本人的精神状态,与此有许多相似之处。充满了一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孤独与执着。
而自己,何诗宜忍不住想,要怎样去留住一只注定漂泊c满身萧索的旅雁呢?
虽然看上去她跟林霰的关系突飞猛进,陡然从同学变成了同居人,朝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