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上下清洗了一遭,要不是后来在佛音寺找回了姑娘,三太太说不定就直接成疯子了。
莫欢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南燕,心眼一转,摇了摇头。
其实她也不想待在那屋里,她看着莫双,总觉得看到一两年后的自己。
突然有那么一瞬,她无比怀念以前的胭脂了,至少是十年前在佛音寺里的胭脂。
“姑娘,咱们还是回去罢。”南燕见自家姑娘有到处瞎逛的打算,心下一急,连忙跟上劝道。
莫欢第一次觉得南燕啰嗦得很,心里也知道她是紧张自己。
三岁以前的莫欢是什么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被领回伯府之后,就被跟得有些紧,薛氏是怕她又丢了,堪称有了心魔。
莫欢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南燕。南燕被她看得撑不住,低下头来不敢再说。
虽说三房里太太说了算,可是自己也是姑娘说了算的。
“我在佛音寺里,还能丢了不成。”莫欢见南燕头低得只能看见她双平髻上的橘红海棠珠花,压了气缓声道:“我让你跟着,你莫要再啰嗦了。”
南燕使劲地点了点头,见莫欢顺着回廊往前走,立即亦步亦趋地跟上。
游廊曲折幽长,楣子和檐柱处雕了三十三观世音菩萨像,或坐或立,或笑或怒,千姿万态,皆以慈悲之心看天下生灵万物。
莫欢立在卧莲观音雕像处,看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又往前走,待要进院门,却被一个陌生的年轻僧人拦住了去处。
只见他双手合十,施了一礼,“施主,此处乃是寺庙厨房,香客入不得。”
莫欢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恐怕这是新来的僧人,不认得她。
她很想进去看一看了缘师傅,上一次见他已经是一年前了。
往他身后看了看,莫欢犹豫了一下想开口请求,却又觉得无端给别人添了麻烦。
刚想转身离开,只见门后一个老和尚驼着背慢慢地走了出来,见到她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苍老的声音略带着些迟疑,“胭脂姑娘?”
莫欢顿了顿,眼里满是笑意,双手合十很是恭敬的一躬身:“了缘师傅。”
了缘出家前儿女不孝被赶出了门,万念俱灰,索性在佛音寺出家,在厨房里做了烧饭和尚。
当年莫欢在佛音寺的三个月里,见她年幼可怜,无人照顾吃食,便时不时从灶上省些吃食单独给她。
了缘听了呵呵一笑,一年前还有两颗牙齿,现在早已全脱落了,只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牙床。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额间,“看着那痣我就知道是你。”
人老了记性不好,可他却记得那个胭脂姑娘额间有颗胭脂红痣。
“师傅现下可好?”莫欢满眼含笑,跟在了缘身后进了后院,南燕也连忙跟了上去。
那年轻僧人见两人相识,便也不再阻拦。
“好。就是牙齿全掉光了。”说完又是呵呵一笑,嘴唇微卯,脸上的皱纹比得几年前更深了些。“你可好?已经有好久不曾见你了呐。”
说完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能见你几次?”
莫欢闻言心下一酸,只觉得一股难言之苦泛上心头。
人大概都有些雏鸟情绪罢,刚来到这异世里,在她最无助c彷徨之时,是一群素不相识的人给了她庇佑。
了缘当年对她的照拂其实自己都看在眼底的,佛音寺人人皆有自己的职责,难免时常疏忽了她这个小孩。偶尔寺里有调皮的小和尚还有香客的孩子来欺负她,他都替她驱打开了。
还有那个光头的小沙弥,倘若不是他在拢翠后山捡了自己,把自己背了回来,说不定自己在荒山野岭喂了野狗也说不定。
可自从十年前他离了佛音寺,莫欢便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