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之后,看着那少年,蹲下身子,“你哥哥要你送来给谁的?”
“孙夫人。”
“按规矩你是不能去见她的,不过既然你是一个小孩子,”他对管家道,“把他带到信儿房内。”
唐画就在房间中,铜镜前。突然门开了起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少年走了过来。
他远远看着她,不再亲热地扑到她的身边,“孙夫人,哥哥要我把这个给你。”
唐画看见他那一刻愣住了。好久伸手接过了画。
阿毓,这是阿毓。
她没有打开画,“你哥哥呢?”
“哥哥要走了呢。”阿毓笑了笑,又忽然一瘪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没有流出来,“哥哥只叫我把这封信给您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
唐画看着孩子踉踉跄跄跑走的背影,慢慢地解开了系在画上的红绳子,打开了那幅画。
那幅画画的是海边。一个少女头发散乱,双手拿着海螺,似乎要递给谁。背后是朝霞万里,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这幅画的左下角画着一只手,似乎要接海螺,又似要去抚那个女子。
唐画看着看着,突然心中一痛。
她走到房门口,抬头,看着那四角的天空,忽然想,如果有来世的话,她一定要在阿绘的身边。
唐画嫁人的那天,阿绘带着阿毓离开了这座海边小城。
天涯很远,他背着一个大大的画板,牵着阿毓的手,在一个个城市之间辗转。
他总喜欢望着海的方向,想她可是安好。
他没有得到任何与她有关的消息。春天过了,夏天老了,秋月成缺,冬梅新开。时间渐渐地过去,一晃眼间,阿毓也大了。
也许是想念故乡了,也许是想看看她,他和阿毓回到了海边的小城。
孙夫人在七年前诞下了一个儿子,孙禹繁为他取名孙怀玉。
怀玉怀玉,怀念青玉。
孙禹繁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更是卧床不起。听说,去年九月,他逝去了。
孙家只留下了孤儿寡母,孙府的大小事宜都落在了唐画的身上。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去了孙府,见了唐画。
很多次,我看见唐画站在红楼的窗户边,绝望而哀伤地望着下面。而宋绘就站在楼下望着她。他站在树荫里,所以唐画看不见他,他却能够看见她。他们中间,隔着遥远的距离,就像一生都无法跨越的鸿沟一样。
微微曦光里,宋绘伸手。他的手指洁白修长,似乎要触及唐画,可是最终,却无法触及到他。
我想起了第二幅画。
宋绘就搬着一张椅子坐在树荫下画画。
他画了红楼,画了花树,画了唐画,也画了他的那只手。
我看见他画着,自言自语,微微一哂,“信儿,这一生,我们就这么互相纠缠下去吧。我不想再放手了。”
于是,唐画和宋绘之间只要两件事。
一个是推拒,一个是欢爱。
当你的生命里只剩下这两件事情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别人的选择,我却看见了唐画的选择。
她穿着一袭红色的纱裙,坐在窗台上。风很大,她的长发被风吹起。宋绘在红楼下惊骇地道,“琉华,下来!”
唐画一边笑,一边看着他,“我想结束了这样的生活了。”
宋绘为了防止唐画自杀,坚决不在她的房间里放任何杀伤性物件。他却没想到,那扇小小的窗,成了唐画脱离他的武器。
“你下来好不好?”宋绘的声音里面带着哀求,“乖,下来。”
我就站在窗台旁边,看着唐画笑着笑着,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