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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秉安真为顾彦郴惋惜, 摊上那么一个拎不清的老子,纵是操碎了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误入歧途。

    首辅党自愿改名换姓, 辅佐顾阁老上位, 吏部合二为一的诱惑使得顾椿开始摇摆不定, 而就在此时, 瞿罔使出了石破天惊的一招,他要集江南余力撬一撬被西宫摁在脚下的首辅之位。

    众所周知,沈炳文离朝后,这首辅空悬数年,对这个烫手山芋,所有人避之不及。幼帝即位,西宫生怕内阁架空皇权,所以一直有意无意的搁置遴选首辅一事。

    如今,瞿罔一出手便直击要害,他清楚顾椿对内阁那头把交椅可谓是日思夜想,要不然当年又是缘何与沈苏两氏结下芥蒂。

    朝局瞬息变幻, 赵秉安看着顾老头一步步往末路上走,真可谓是感慨万千。贪婪是原罪, 哪怕明知前面即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仍对自己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顾阁老以为自己身上的太傅之位已然是立场的最好说明, 江南若想让他主事, 那势必是要放弃东宁王府的筹划, 而小东宁王与定康公也必得入宫为质来向幼帝保证忠诚。

    易藩, 将这两位幸存王孙身上染上的政治颜色抹去,这是顾椿提出的小小条件,瞿罔满口应下。

    老奸巨猾如这位,早就揣摩透了京中如今的态势,从未来的格局上看,瞿国梁选择东宁王府乃是明智之举,但他错就错在过早的暴露了己方的意图,以致于平白损了一位国公,还招惹了外戚的忌惮,怎么说如今的幼帝都才是正统,江南可以以名分压制西宫,但也需得提防被其反噬。

    顾彦郴到底是没能把老父从这条不归路上拽回来,一心想要更进一步的顾阁老明显有了偏向,江南六道以“力挽士族于危难”的虚名将顾氏绑缚上了贼船,如今的顾家马上就要绝了自个儿的后路。

    太师压住瞿国梁的辞呈不批,一直拖到六月,京中物议达到顶峰的时候,才在大朝会上将此事挑破。

    政和帝对御前近立的朝堂重臣印象都不怎么好,内阁里几位老师傅,母后每次提及都恨得咬牙切齿,剩下那六部侍郎,远远的看过去就是一片垂着的脑瓜子,瞧也瞧不分明,这瞿侍郎他倒还记得,因为每逢朝会,这个人总是要跳出来寻亚父与舅舅的麻烦,可惜每次都被亚父怼的哑口无言。

    小圣上对亚父突然给予的决策权有些惶恐,下意识地想回去看看母后的脸色,但太师却没有请示玉屏后的西宫,反而比刚才更加耐心地讲解,这瞿国梁无过辞官,圣上要有意应允是怎么个流程,若要留用又是怎么个章程。

    满朝文武起先对太师此举摸不着头脑,心窍玲珑的已经开始琢磨太师与西宫是否产生龌龊,但稍往后听,又觉不对,太师讲解的分明就是主政之道,驭下之术,难不成太师还真考虑还政于帝吗?

    “亚父说的朕铭记于心,瞿侍郎为政勤勉,恪忠职守,朕少承大统,尚需仰赖这般老臣辅佐,故,难准其请。”

    稚嫩的声线微有些发颤,但盛元澈第一次朝堂发言也算是做到了掷地有声,此刻,朝上的大臣们也终于记起,这位是皇帝,不是谣言中注定早夭且被其外家把控在手里的傀儡,只要太师愿意,那就是一言九鼎的天子!

    “圣上所言极是,臣亦以为然。”

    赵秉安怎么舍得把瞿国梁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宝贝放走,他打定主意要让顾椿自己吞下这株恶果。

    这师徒俩一唱一和,把白脸黑脸都扮尽了,顾椿脸皮再厚也不好再撵瞿国梁走,只好扭着头把人留下了。而被剥夺权柄,一朝落魄的瞿侍郎猛然间死灰复燃,这也让首辅党本就浮躁的人心再起波澜,人心不齐,大势难复,赵太师看着这场面如何能不得意。

    重辉殿中,被亚父夸奖的政和帝也极为高兴,虽说以往亚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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