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是蒋氏,这边老爷昏迷着,那边小儿子又受了伤,偏偏这都是她大儿子干出来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哭“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实际上,赵秉安除了开头挨了那一下,往后就没受什么伤了,一方面,五叔把赵秉宰给拉住了,另一方面,多的那几下都被挡在自己身前的七哥受了。他除了肚子疼的厉害,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赵秉安借着五婶的支撑爬了起来,慢慢走到蒋氏身边,“娘!娘!不怕,不怕,啊!我没事,刚才儿是故意的,其实一点都不疼,真的,不信你看”说着还特意蹦了俩下,可惜扯到肚子上的伤,疼得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有些蜷缩起来。
赵秉宰平时还会克制,可这会儿,酒劲儿上头,加上被咬的那一口,让他都有些不管不顾起来,赵怀珺都差点拦不住他,“赵秉安,你别以为跑到母亲那边就没事了,今儿我就明白告诉你,我才是父亲的嫡长子,这个家里什么时候都轮不着你来当家作主,别以为你考个童生就有什么了不起,皇城根底下屁都不是。我”
眼看着赵秉宰越说越过分,赵怀珏也忍不下去了,反手就是一掌,“啪!”
“醒了没有,没醒你就回自己院里疯,别当着下人的面丢人现眼!”
这一巴掌倒是让赵秉宰的酒意清醒了不少,他环顾四周,晕厥未醒的父亲,泪流满面的母亲,惊恐未定的弟妹,还有失望至极的叔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酒劲一上来,就昏了头。他想解释些什么,看着旁边人提防的脸色,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长砚的脚程很快,不过几刻钟,就带着百草厅的大夫回来了,老先生一见赵怀珺这幅情形,也没敢耽误,把脉开药,考虑疗效,还立刻下了针。许是看对了病症,赵怀珺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看着自家三哥睁开双眼那一刻,五爷赵怀珏悠悠叹了一口长气,这都是命啊。
五爷招呼着把大夫送走了,又奉上了重重的封口费,在府门口,他回头望着三房的方向,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兄弟阋墙,自己和三哥防了那么些年,终究是白费了。
三房里,赵怀珺倒是比自家五弟平静的多,就着蒋氏的手,痛快的就把那一大盏苦汤药喝下去了。看着在两边床脚各立一处的儿子,他低头在蒋氏耳边说了两句话。
“老爷,不到那地步啊,我们都还在,真那样做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我们现在就是个笑话,去吧,就在我们床头柜最下面的格子里,早分早干净。”
赵怀珺说着话又激动起来,蒋氏吓了一跳,赶紧顺抚着他的后背,一边拍一边泣不成声“我拿,我这就去拿,都是冤孽,都是冤孽啊!”
赵秉宰想开口说些什么,挽回一下,结果柳氏拽了他一下,神色艰难的看着他,想想苏州知州的缺,想着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总不能让他活得像自己一样憋屈吧。赵秉宰终究是后退一步,给蒋氏让开了路。这下,三爷夫妇俩真是彻底寒心了。三爷把头偏向床内,不想也不忍再往外看,蒋氏呢,是一步一泪啊。
没多久,蒋氏就从帘子后面捧着一个不大的紫檀木盒出来了,这下,屋里的三兄弟都跪下了。
赵怀珺摸着这盒子,许久才说话:“三房所有的家底都在这了,你们母亲的嫁妆是她的私产,将来想给谁就给谁,你们谁也不能逼她,听明白了吗?”
“儿子们明白。”
“这里抛去姝姐儿的嫁妆,一共剩下八万两银票,两千亩京城近郊的地契,还有油坊桥的三家店铺,一家绸缎庄,一家粮行,咳咳,还有一家书坊。”
“除了这些大头,三房还有一批古董书画,是你们□□母传给我的,这个等我死了再分。”
“儿子们惶恐!”赵秉安的头抵在地上,双手握成拳头狠狠捶着,他真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