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盛宴怎能少得了歌舞呢, 全河北数得上名的演艺大家今日早早的就聚在留儿街, 等着露脸呢。
赵秉安高居于临河水榭, 瞧着底下游刃有余的分家之子,心里的怒火稍解了些,眼神示意蒋达可以正式开宴了。这气氛要是炒不起来, 待会的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为此,赵秉安甚至默许了守备府准备的一些小把戏, 比如此时穿梭于诸位宾客之间的粉衫丫鬟,个个含羞带怯
丝竹之声渐起, 席间杯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端的是一副妙景。
“我有一段情呀, 唱给诸公听呀。
诸公各位静呀心静静心呀
让我来唱一支秦淮景呀
细细呀 道来
唱给诸公听呀
秦淮缓缓流呀
盘古到如今
江南锦绣
金陵风雅情呀
瞻园里堂阔宇深呀
白鹭洲水涟涟
世外桃源呀
”
“金陵与北直隶千里之遥,倒是难得听见这吴侬软语。”赵秉安办这场盛宴不过是临时起意,眼下这几位金陵名钗恐怕是一路风尘, 马不停蹄赶到的。
“能入公子法眼, 就是她们的荣光了。”赵十三于风月一途最是精通,眼前这个声乐班原是他特意在江南寻摸来献给自家老子的,但因缘际会, 今儿就用上了, 倒是没想到能搏侯府这位一声好儿。
扬州瘦马甲天下,却敌不过秦淮河的缕缕风情。怪道都说金陵遍地是软乡,文武英才皆难逃。北席上这些文官倒是还矜持些,除了偶尔扫上几眼外便闭目听曲, 暗里念了几遍清心咒那就不好说了。倒是总兵府一系的武职们,整个一脸猪哥相,□□摆在脸上压都压不住,除了几位沉得住气的,其他人的眼珠子都快黏到河中女子的身上了。
赵秉峻这些分家的小子在席上倒是难得端的住,一个两个的面不改色,想来也是让赵佑早早的练出来了。
“得诸君莅临,鄙宅蓬荜生辉,明诚慨不能言,今先干为敬,望诸君,饮甚!”
琼脂佳酿,正是酣醉之时啊。赵秉安一席话更是说得与席之人脸上红光四溢。
“公子客气!敢不从命”吃好喝好玩好,几大衙门的人现在被捧得飘飘然。他们原番来,只是不好驳了这位的盛情邀约,怕被记恨,毕竟人家背景深厚,哪天随意的一句话说不定就给自己穿了个小鞋。而且,也有不少人打算探探门路,瞧瞧能不能搭上线。
可一进门就被奉为上宾,美酒佳肴,佳人如画,众人皆掉进了欢乐窝,提防的心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突然,前院响起一阵惊呼,丫鬟小厮尖叫着涌入席间,惊落了几多酒盏。
“这是怎么了,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没有人回答这位醉客的问题,南北客人皆遥相注视着水榭入口,他们大多为官数载,见识过不少世面,这响动处处透着诡异,现下可不能妄动。
除了些丫鬟婆子,郭绪领着数百兵丁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了水榭宴上,气势汹汹!
靡音未停,赵秉安正合眼打着节拍。
“这评弹调子起的不错,可惜了。”
“蒋达,重赏,别亏待了人家。”
小曲悦耳,大戏伤身,赵秉安抬手一杯敬向得意洋洋的郭绪,今儿就拿你开刀!
搁在往常,这副情景早该引起郭绪的警戒,可眼前之人是赵秉安,郭绪便自然而然的将这份举动解读成了有恃无恐的傲慢,心头更添一份厌恶。
按理说他三天前收到消息,昨天就可以凭手上的证据到守备府拿人,之所以多挨一天,就是为了当众打永安侯府的脸,为此他甚至越级调动了驻城兵马,就是防止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