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了二月二, 宫门大开, 盛宴开始。
未到酉时前朝诸多大员便齐聚在华盖殿, 众人稍稍落座后便忍不住开始偷偷打量前头那三家。毕竟最近京城里头关于这三家的流言那可真是传的铺天盖地。
永安侯府这一代还算是勋贵里的中坚力量,所以老侯爷和世子的位子很是靠前,也就摆在那几位国公下面, 旁边倒是坐了个混不吝的靖远侯,他那张嘴口无遮拦的, 一瞧见这祖孙仨人就自来熟的上前搭话。
“哎,赵秉宣, 你家那位十公子呢,怎么没拉出来溜溜啊,啧啧啧, 那小子当初还叫过本侯几声世叔呢,真是怂蛋,有本事把腿打折那还不如干脆点把人打死呢, 那种祸害东西, 真不知道留他干吗
瞪什么瞪,本侯说的不在理啊,你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啊, 天天嚷着礼义廉耻, 本侯瞅着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们了,一个满大街祸祸别人媳妇儿的名声,一个脸都被抽地上了还默不作声的,呵呵, 还真是让咱这些武夫都开了眼界了。”
从韦鸿烨能蹦会跳开始,朝堂上的御史估计每人都参过他好几回,他倒是不在意这个,反正被骂两句也不会少块肉,可自从他入朝以后就发现明显不同了。
明面上的非议越来越少,可暗地里这些文官的手段可真是能恶心死人,堂堂九门驻军,全大朔最精锐的军队,粮贴补给竟然是三月一发,军械甲胄更是不用说,每一套都要在兵部登记造册,缺漏一点都只能去和那群堂官扯皮。
原本他打算朝外祖母抱屈,可家里那个老头子一番话让他清醒过来,他依仗的无非是早死的亲娘,但在寿康宫老太太眼里,女儿再心疼也比不过儿子的一根毫毛,兵部和户部敢这么拖欠军饷,要说里面没有乾清宫的授意谁信!
“噗”
勋贵里也就这位敢这么不分场合一次连怼两位阁老,偏偏人家有底气,老靖远侯承爵之前把北疆所有兵权都给交了,给韦鸿烨换了个九门提督的副职,虽说不过是四品武衔,但戍卫皇城这是多么要紧的差事,可比在北疆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强多了。再说了,想动这位主儿,也得看看太后她老人家同不同意啊。
苏邵两家几位少爷的脸色都很难看,这群武夫简直是蹬鼻子上脸,要不是顾忌着御座上的陛下,他们非好好教教他们何为体统。
东宫瞧着这火药味十足的开局,眉梢皱紧,他略有些不满的扫视底下一圈,瞧着都有所收敛才算是和缓了脸色。
老永安侯向来是护短偏私,在他老人家眼里这次纯粹是苏家不要脸,邵家没动作只是为了顾全大局,再说秉安已经策划了今夜的筹谋,他们赵家吃不了亏就行。
“靖远侯年轻气盛,有些事还看不透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切,永安侯您可真是大度,自家孙媳妇被人败坏成那样还能坐得住,搁本侯身上,嘭”韦鸿烨手上一用力,把酒盏死死的压在案几上,“谁敢打本侯女人的主意,本侯灭他满门!”
苏家大爷坐不住了,这是要把他们苏家的脸面拎出来当着满朝文武扇个透啊,“你”,苏家大爷刚要站起来与其理论,就被父亲伸手给拦住了,这韦鸿烨是块天不怕地不怕的滚刀肉,以往拿捏勋贵的招数对他全不适用,户部里面已经被他折腾的快要撑不住了,苏阁老现在不能让他把炮口转向苏家,今夜要是给了他机会把军饷的事闹腾出来,那长子在户部的地位肯定保不住了,圣上可从不在明面上亏待这些勋贵。
“侯爷说的是,是老夫教子无方,二郎,借着今天这个机会,你去向邵大人赔礼,请他宽恕阿七的罪过,要不然日后他就不再是苏家的子孙了。”苏阁老难得把老二带在身边,为的就是今夜这个时候,在满朝文武面前把这件事了了,既能阻止这件事发酵下去,也能把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