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横了两个捕快一眼,把杯里的茶喝完,呯的一声把杯子扔在桌子上,杯子转了半圈滑到桌子边缘,欲跌不跌。
金满堂看不过眼,一脚踢在桌脚上,杯子受力滚到地上。她就等着落地开花了。
可是预期中的碎裂声音没有出现,金满堂怔怔地看着杯子落在陈东的脚尖上,他轻轻一挑,杯子被抛回桌面。
两捕快咕噜咽了几口吐沫,面露难色,一人赔笑道:“陈官人,我们兄弟不过奉命当差。”
就是上头叫捉人,他们来捉人而已,要撒气也不是找他们吧。
捕快对视一眼,上头交待要立刻捉拿归案,可是金满堂不走,他们也不敢用强。
“他脾气就是这么坏,咱们不用管他,走吧。”金满堂站起来,不想为难这些平日里接触得最多的捕快,以后如果有鼠屑狗偷还要仰仗他们帮忙。如果只是借助陈东威名威慑这些人,远远不够。
正可借这个机会,表示她通情达理的好性格。
一捕快笑道,“金姑娘好说,这边请。”
金满堂朝陈东摆摆手,跟两个捕快走了。
她走在前面,捕快走在后面,倒也自在,并没有那种犯人上路的忐忑感。
街上夜市热闹,来往的人,买东西的人也不少。
金满堂眼尖地发现一个着深灰短褐的男子在看到她出来后,探了一眼然后往一个方向走了。
这是去通风报信啊。
金满堂也不向两捕快打听谁是苦主,有陈东撑腰淡定地走进了县衙,只是知县没有升堂审案,她被直接带到牢记里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
灯笼两个分挂两旁,两道各有两个烛台,红烛正燃。
主位正中央设了一个审案用的书案,没有惊堂木,左边放了很多卷宗,右边是文房四宝。
两旁站着两名妇人,就是金满堂丢失荷包时碰到的那两个。其中一个皱着眉忧心忡忡的棕色素衣妇人一看到金满堂就露出喜色来,“是你,我见过你!”
另一名穿深蓝素衣的妇人也喜道:“那天就是这个小丫头撞了蓉儿一把?”
“这是金松丫头,可出名了,蓉儿断不会认错。”棕衣妇人三两句似乎就定案了,“差大哥,就是她,偷了我家太太的的金镶翡翠。”
两名捕快出去拿金满堂时并不知道名堂,当时上头只说拿了人带到初审房去,现在这罪名可是大了。
两人对视一眼,计较着要不要给陈东报信。
这时一个颇有威严戴镶玉方帽的中年男子从内室走了出来,手上拿着金满堂丢失的荷包,后面跟着一老一少两妇人和一个臂扎红绳的捕头。
那名少妇看到金满堂后,对戴帽子的男子道:“丘师爷,就是她。”她声音又低又柔,甚至还带着怯弱。
丘师爷没有摆出官架子,没什么情绪的长眼看了金满堂一眼看,问道:“你就是金满堂?”
“拜见丘师爷,我,民女就是金满堂。”金满堂不慌不忙地回答。
这时从外头走来一个同样是戴方帽的男子,约五十岁上下,朝丘师爷揖礼后,走到边上一个案几坐下,执笔记事。
看来就是记录审案经过的刑名主簿了。
丘师爷又问道:“这可是你的荷包?”
金满堂答:“是的。”她才承认,两名属于苦主这边的妇人就鄙夷地笑了起来。
丘师爷见她不否认,瞪了发笑的妇人一眼,示意她们安静,接着走到金满堂面前,打开了荷包,再以右手接过捕头递来的丝绢,从中取出一块上纯金镶边的玉佩来。
“这可是你之物?”
金满堂道:“我的荷包只有十两银子,我没有能力买这样贵重的玉佩。”
丘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