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看着侧卧在对面睡榻上背对着她的慕容渊,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慕容渊醒来,眼前便晃着一张人脸:秀气绝美的轮廓,肤若凝脂,秀眉下是一双温柔的桃杏眼,双瞳剪水透着异彩,小巧纤挺的鼻梁,娇艳的红唇,透着妖美而高贵的气息。
他熟视无睹,下榻来到床前,拿起铺在床上的那块白绢,往桌上一放。不知何时手中持了把匕首,拉过疏影的左手,在中指上轻轻一划,挤了一滴血在白绢上。随后,便走出了屋去。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在进宫去的马车内,慕容渊冷冷地说道,与刚才在众人面前对她的温柔体贴大相径庭。
疏影默然,一路无语。
慕容渊带疏影拜过母妃后,便去上朝了。
淑贵妃,深得皇帝宠幸,但从不骄奢,也不跋扈,就像她的名字一般,贤淑温良。疏影的母亲是她的同门师姐,更是她的救命恩人。淑贵妃年幼时被父母遗弃在大街上,被当时出门玩耍的师姐带了回家。从此,两人情同姐妹,她一直记着师姐的恩。
“多年不见,长得越发标致了。”淑贵妃牵着疏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有着淡淡的哀伤,“姐姐要是能看到你的大婚,该是多高兴的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要是涵儿欺负你,尽管跟我说。”
“谢谢母妃。”疏影轻声说道。
慕容渊下朝后,便来带疏影回府。淑贵妃没像往日那样,留慕容渊在宫里用午膳。小两口新婚燕尔,对他们来说,每时每刻都是良辰美景,岂能如此不识趣。
她站在宫门外的台阶上,望着他们手牵手走远,若有所思。
“你有没有觉得疏影变了,变得疏离了。”
“娘娘想多了。”
回到涵王府,慕容渊便与疏影约法三章,人前人后不一样。明确告诉她,他们之间只有夫妻之名,不可有夫妻之实。如果她能安分守己,大家就相安无事;如果她惹是生非,大家就撕破脸皮。
疏影不明白,这位她心心念念,朝思暮想,想方设法得到的慕容渊,对她如此无情,难道他发现了什么?那幅人物画像,不是已经调换了吗?
慕容渊倒是没有食言,在人前给足了疏影面子,无论是皇室宫廷,还是市井小巷,无不传颂着涵王和王妃甜蜜恩爱的爱情故事。
紫落花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暗暗担心,这样的雨下得太久了,河道里的水都已经开始溢出来了,小城的街道也漫上了水。幸亏,一下雨便屯了点粮食。看来这雨一下子是停不了,这雨量估摸着很可能会导致山洪暴发。她审视医馆的位置和地势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医馆即使有山洪,应该也是安全的。
“城北的地势比较低,又在山下,应该比较危险。”这么想着,便披了件蓑衣,冲进了暴雨中。
她挨家挨户去游说,让这里的人们赶紧转移,但没有人相信她。
他们以为自己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山洪爆发,自己比一个外人更了解这个小城。下雨是本来就是件好事,庄稼不再因干旱而枯萎,天气不再因干燥而闷热,求都求不来呢。
好说歹说,没有一人离开那里。她浑身湿透,气馁地回到医馆,尽力就好。
“发大水了,发大水了!”天才蒙蒙亮,伙计就在门外大叫。
紫落花将被子蒙在头上,“早就料到要发大水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今日,医馆不会有生意的,继续睡觉。
等她起来时,已是晌午。站着医馆的廊檐下,放眼望去,整个小城在一片汪洋中。
雨,还在下。
水,还在涨。
水,淹没了医馆的一楼后,雨终于停了。雨,虽停了,但水退的速度很慢。水中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