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晴点点头,却也听出妇人声音十分哽咽,关切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妇人脸上颜色变了几番,终究还是哭倒在柜台之上,柳沐晴面色郑重,她沉声说道:“哭是没有用的,不如想想法子,也许还能补救”,妇人回过神来,口中呢喃着:“大夫,大夫”,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外跑,柳沐晴将她拦住,直言道:“我就是大夫,你家可是有谁得了病?你带我去,我只管给你治好”,她约莫猜出前因后果,怕是这妇人家中有人患病,她只当还这妇人一点人情,也不过是浪费一点灵力的事情。
“鼠疫c鼠疫能治好吗?”,妇人扑到在柳沐晴的脚边哭喊,柳沐晴听到鼠疫二字,心里也亦难受极了,好半晌才答道:“能!”,妇人眼里燃起希望,可是又很快熄灭,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儿子远在江州,这封信亦在路上耽搁了许久,如今怕是已经不在了”,柳沐晴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喊,一阵恍惚,似是重温了当年那段岁月,她将妇人扶起,宽慰道:“如今尚是寒冬,此时得的鼠疫必定极轻,江州的大夫即便治不了,也能稍稍缓解,只要我赶到的时候,他有一口气,必定不会让他撒手而去。”她语气坚定,那妇人觉得柳沐晴所言有理,止住了哭声,可是她心里知晓此地到江州的距离,正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柳沐晴再次问道,“你可知你儿如今在江州何地?可有到江州的地图?”,妇人点点头,起身爬到柜台,从抽屉之中拿出一张旧的牛皮地图,舒展开来,依稀可见周国的全貌,尤其是各个水路可以通往的地方,更是极其详尽,妇人指着在鹬湖最东侧的一个小镇。
那里名唤芦水镇,江州以鹬湖最西处为分界线,芦水镇便是江州边界最重要的镇子之一,只因此处的引龙渡口,此渡口地理位置绝佳,从岸边进入鹬湖数丈便是极深的水,适宜大型的船只停驻,而江州一代物产丰饶人口亦十分稠密,商人必定是要去谋一份利的。
“我这就去租船,前往江州”,妇人擦干眼泪,定定看着柳沐晴,似是抓住了唯一的出路,柳沐晴点点头,将地图收了,说道:“不必那么麻烦,我一个人去就好”。
“万万不可,已经太过叨扰了,姑娘生的美貌,保不齐有奸人觊觎,此行我一人去就可,姑娘将治鼠疫的药方交予我,就感激不尽”,柳沐晴看了一眼妇人,心中受到触动,她已经年过五旬了,这跋山涉水的路程无疑就是催命符了,还是要奋不顾身。
柳沐晴晓得多说无益,妇人救她儿子的心怕是根本不会听她的劝,她转身离去,有一道灵光从指尖飞出,直奔妇人的眉心,那妇人就忽然变得浑浑噩噩,似是忘了什么事情,见柳沐晴走也只觉得奇怪,低头继续做针线。
柳沐晴出了如意裁缝铺,便急急忙忙找到一个人少的地儿,她的周围泛起大片的水雾,柳沐晴拿下头上的玉钗,往地上一扔,玉钗也并未落地,而是变大数倍,如同一个小船一般,仔细看是一枚如意的模样,柳沐晴御着如意直冲天宇。
她坐在如意之上,一道灵光将橘猫卷来,此时离地已然数百丈,橘猫吓得毛发炸起,柳沐晴抚摸着它,才渐渐平息。她也不太知晓自己这么就稀里糊涂地决定要去江州,她感受着体内的灵气,约莫估计了一来一回的灵气所需,觉得头很大,替妇人的儿子治病所需的灵气还未可知,但是有些事情她不做会后悔的。
随着修为的提升,柳沐晴的速度也快了一倍,但是清河县与芦水镇,分别位于鹬湖极东与极西,足有八百里的路程,她在清晨时分出发,及至黄昏才到达。
如今天黑的早,柳沐晴踏上芦水镇的土地之时,却发觉此地极为热闹,到处都是通明的烛火,人群熙熙攘攘,好像是极其热闹的庙会,她身在荒凉的石城十数年,如今置身繁华之中,也晃了晃神,她从怀间摸出一封信,看了看,嘴里念叨着:“华荣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