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日较长,过大年时,尚是大雪纷飞。
大年初一时,司櫆于金銮殿中宴请朝廷上下所有官员,他正坐于龙椅之上,哪怕还未正式登基,依旧接受万臣朝拜。
温宁不愿出席,司櫆本来想要强迫,却被温宁一句话堵住。
“哀家出席,以前太后之名?司相莫不是还要朝拜于哀家?”
如此一言,司櫆当下便不再强求。
二人如今终究有些涉及禁忌,司櫆亦不愿自个儿的传记上出现如此丑闻。
离去后,那精光熠熠的眸子中,似是又有几分计谋生出。
——
当日,宫中所有奴才皆是在金銮殿中忙活,其余地方则是空旷了起来。
温宁思索再三,她在宫中已举目无亲,最后只得跑了一趟魏子墨处。
魏子墨住处完全被雪覆盖,连个铲雪之人都没有。
温宁费了好些劲才走入那座破败院子中。
那位聋哑仆从正在屋内烧火,想要驱散一些这寒冬的冷意,由于耳不能闻,温宁进屋时,他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温宁走到魏子墨床侧,他才慌张跪下。
温宁动作示意他起身后,将目光放在正躺在床榻上的魏子墨。
薄薄的一床床褥下,魏子墨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面容饥黄萎靡,眉头紧锁,十分难受的模样。
温宁忙用手背去探其额头体温,果然已经严重发烫。
“叫御医!”温宁朝身后大喊了一声,才猛然发现,身后除了一位聋哑太监不知所措外,别无一人。
这些日子,司櫆为了叫温宁妥协,遣走了温宁身边所有奴才,只留下自己的人,暗中监视温宁。
而那些人身处暗处,可不会为温宁所用。
司櫆,将一切都已做绝。
温宁顾不得其他,忙将魏子墨用薄衾裹住后横抱起,而后冲入大雪纷飞中。
魏子墨被温宁强硬送出宫之事,司櫆第一时间便已经知晓,还知晓后来由阿大将魏子墨送入医馆医治后,寄养在了一户普通农夫家中。
对此,司櫆只是不屑一笑,并未去干涉。
魏子墨堂堂大魏皇帝,最后沦为一户农夫家中的痴傻儿,可不是笑话?
尽管这笑话的罪魁祸首,乃他自己。
——
大年过后,宫中繁忙未减,先皇登基,乃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开始准备,也至少需要两月,才勉强妥当。
更何况,还要派出大使前往邻邦友国通报,各国还需派来使者前来参加登基大典。
温宁的娘家晋国,也在其中。
而此时,前太后意外身亡的消息开始散播,温宁的寝宫也由原本的“慈宁宫”改为了“宁致宫”意为宁静致远。
温宁冷笑着瞧着这一切,无力去挣扎阻拦。
虽然宫内明眼人皆是知晓,她这位“前太后”生龙活虎,只是,又能如何呢?
宫中早已无人再叫她太后娘娘,而是皆以“娘娘”为称。
更何况,这消息本就不是为了这些宫中之人,而是为了大魏的平民百姓,亦或是他国使者。
只要这些无法得知真相的人信了,便是司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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