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急忙赶到国相府时,已近日落。西沉的太阳将天空照得通红,晚霞极为厚重。本该是难得的美景,却无人欣赏。
国相府内宾客熙攘,皆是朝中要臣,或是带着礼要步入国相府中,亦或是刚从府中走出,带着几分张开紧绷神经后的轻松。
那些臣子见着未摆大驾,仅带着几位随从而来的温宁时,均是一惊,行礼后慌忙尴尬退去,只能改日再来。
温宁瞧都不瞧这些人一眼,径直走入国相府中,连通报的家丁都未能来得及提前通报。
而司櫆似是早就料到温宁将至般,正于大堂内坐着,手中端着褐色茶杯,轻酌其中茶水,身旁下人则皆已挥退。
“自宁儿的寝宫到这儿,大约半个时辰的脚程,宁儿着急,必定会快些,算来,应当恰是这个点儿到。”司櫆见着温宁,又饮了一口茶,才缓缓起身说道。
温宁脸色凝重,甚至有几分发黑,紧紧盯着司櫆,不置一词。
司櫆又是一阵轻笑,走到温宁身前。
温宁毕竟为女子,司櫆身形也极为修长,因此温宁的头顶仅到司櫆的肩胛处。
“怎不说话了?我还以为宁儿会质问我一番呢。”司櫆自上而下俯视着温宁,身上气场毫不收敛。
温宁压下汹涌的气血,阴沉着眸子,不甘示弱地直视眼前男人的眼睛:“为何?”
“呵”温宁这一声质问仿佛如了司櫆的意,司櫆发出一声轻笑,眸间都染上了几分笑意。
“大约,是为了叫宁儿你见我一面吧。”司櫆笑得温柔宠溺,抬起手想去摸摸眼前毛茸茸的脑袋,却被温宁一下闪开。
“你认为哀家会相信?”温宁退后一步,眼中狠厉更甚:“司相既不愿告知,就别怪哀家多事!”
“我说过,我不愿你做那劳什子太后。”司櫆听到“哀家”二字,皱了皱眉头,却并未在意后一句的威胁。
温宁的底牌无非那一批暗卫,以及石兴平,光是这些,远不能叫如今的司櫆放在眼中。
况且,他可不介意将温宁双翼全数折断,叫她只可依靠他一人。
二人谈判自然无疾而终。
温宁离开时,天色都有些暗下,她站在国相府门口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闭着眸子对身后一言不发的阿大沉声道:“查,小谦子的死因。”
而后,直奔牢房而去。
早就说过,温宁从不是愚钝之人。
之前若是还当小谦子是左鸿达等人所害,此刻司櫆这当头一棒却是叫温宁清醒了。左鸿达那等人,骨子里阴险毒辣,却绝不会无缘无故害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
小谦子的死亡必定另有蹊跷。
温宁脑海中不断浮现小谦子的脸,而后又刹那间想到司櫆。
司櫆那运筹帷幄,万般算计皆在心中的模样,让温宁突然遍体生寒。难怪左鸿达在司櫆回朝后,便急切地想要夺得权势,怕就是司櫆杀出,乱了局势,先他一步夺走一切。
当下,不管如何,先将焦太师府上的人放出,而后,去见上一面左鸿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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