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棚子一搭起来,城西上下的居民立即闻风而动、奔走相告,没一会儿,棚子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家手里都拿着一个大碗,伸头探脑地看着粥棚里盛粥的情形。
“还是杂粮粥。”
“昨天的挺稠的,不知今天的怎么样。”
“今天盛粥的好像是隔壁的马娘子,到时候叫她多帮我打一点。”
“帮我也多打一点吧。”
“行,没问题。”
在队伍里的大多都是城西的,总有相熟或者认识的人,然而马娘子根本不等他们攀关系,一平勺粥打完立即就让下一位接上来了。这不光是因为队伍长忙不过来的缘故,更是因为她只是过来帮工的,主家也在旁边施粥,她哪里能以公徇私呢。
想到这马娘子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沈道长与王娘子正十分认真地盛着粥,根本就没注意她这边。马娘子收回视线,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就租住在她隔壁的沈道长她们明明穷的很,开了施粥棚到底是图什么。
这当然只有沈玉映自己知道,她开粥棚并图的就是能增长灵力的光点。只是这施粥的方法好像并不是很管用,一天送出了几千碗粥,收回来的光点却只有六七十。
到了晚上,沈玉映盘坐在窗前,运转五合归元心法搬运着经脉中的灰烬时,心里还在想着光点的问题。
卖花赚来的银子已经不多了,但是她还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获得光点,施粥虽然收获不多,但也聊胜于无啊,沈玉映叹了一口气,甩开了这些杂念,专心致志地投入了修炼之中。
星七见租房里的灯熄灭了,知道沈道长与王娘子已经休息了,这才放心地往潘家酒楼赶去。
潘家酒楼顶楼的上房里,孟长生侧靠在坐榻上,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她还在施粥?”
已经三天没有收到花的孟长生脑袋又开始刺痛了,若只是身体的疼痛,他完全可以忍受,他一向是忍惯了的。可是这脑子深处的疼痛使得他昏昏沉沉,完全没有办法思考,让他难以忍受。
尤其是突然有了转机后,孟长生再也不想忍受这种头痛欲裂。
“沈道长又买了一批杂粮,看样子明天还要施粥的。”
夜风也不知为何主人就这么想要沈道长的花,自从知道了那些花都是沈道长那卖出来的,主人就天天盼着沈道长卖花,每天都让星七事无巨细地把沈道长做的所有事情都向他汇报一遍,听到沈道长不卖花而忙着施粥,脸上就会浮现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
这还是主人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特殊,除了圣母,主人一向对周围的女人不咸不淡、冰冰有礼,遇上漂亮的甚至还避如蛇蝎,以至于如今快三十了身边还没有一个贴心人,真是让他操碎了心,好在如今似乎是看到了希望。
夜风刚想提议让主人聘沈道长到家里种花,到时候想见人就能见人,想看花就能看花,沉默了许久的主人却突然开口了。
“明天不要让她施粥了。”
沈玉映根本就没想到,在这凡人界做好事竟然也困难重重。
一早上好不容易烧好了杂粮粥,又累死累活地搬到了施粥棚,竟然有几个衙役过来说她们的施粥棚没有报备,就不允许施粥。然后沈玉映去平阳府衙报备,却被告知没有产业的外乡人不允许在平阳施粥,说是怕有丧心病狂的歹人用毒粥毒害百信、报复朝廷。
等沈玉映与王春枝满头雾水地回到租房,房主却带着一个人守在了门口,笑容满满地说房子卖出去了,要她们赶紧搬出去。然而等买主看到了被烧的乌漆嘛黑的东屋压了价钱后,房主笑容立马就消失了,凶神恶煞地向她们讨要房屋的修理费以及损失费。
最后沈玉映与王春枝两人口袋空空地被赶出了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