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安把记录表递给之前洞察能力满分的小男生,众目睽睽之下,提着我的衣服后领往外走,看热闹的人自行为我们让出了一条道,我被他生生拖出了教室……
“顾同学!记得别扣我们班分啊!”
大番薯抑扬顿挫的声音还回荡在我脑海里,久久无法散去……
顾予安把我带到了洗手池旁,难道他想把我按水里溺死?
“洗手。”顾予安说,“脏死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墨迹斑斑的手指和掌心,默不作声地打开水龙头,冰凉地水哗哗流了下来,我伸手去冲,可毒已侵入骨髓,无药可救了,洗不干净了。
顾予安不知从哪弄来一块肥皂,不等我接过来,他直接捞起我的手,在上面打起了泡泡。
他的手温温热热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搓着我手上的墨渍,再用水冲洗,白色的泡沫被冲散,打着旋溜走了。
他的表情很是淡然自若,像是在自家厨房洗青菜萝卜。
“我又没有残废。”我小声嘀咕着。
“脑残也是一种残疾。”
顾予安抽出一张纸巾,帮我把手上的水擦干:“走吧。”
“去哪里?”
医务室里,吕医生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
她已经换下工作服,身着一件卡其色大衣,领口一圈同色貉子毛,黑色长筒皮靴,看上去特别富贵。
“吕老师,你今天可真漂亮。”我轻车熟路地坐到了病床上。
吕老师轻哼一声:“林思羡,早上我打碎个水杯,我掐指一算,今天准没好事,这不,下午你就来了。”
“原来吕老师还会占卜算卦,”我搓搓床单,“才貌双全,才貌双全。”
吕老师瞟了一眼顾予安,又斜着眼睨着我:“敢情我这成了你们约会圣地了。”
啊?我一时语塞,顾予安已经在柜子里找到双氧水和棉签。
“来吧,我给你涂药,谁让医者父母心呐,”吕老师款款走过来,一把扳过我的下巴,“哎哟喂,这是猫挠的么?回去记得去打狂犬疫苗。”
顾予安淡淡对吕老师颔首:“吕老师,您有事可以先走,这边我来处理就好。”
吕老师的美目在顾予安的脸上打了来回,清清嗓子:“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迅速把放在桌上的小包包挎在胳膊上,飞快地冲出医务室,末了从门里探出脑袋,朝我们风情万种地挤挤眼睛,“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话刚落音,一溜烟没影了,堪称神速……
顾予安效仿吕医生,扳住我的下巴,用棉签一点一点轻轻擦拭脸上的口子。
他离我很近,鼻梁又高又直,皮肤好得看不见毛孔,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很疼?”顾予安抬眼牢牢地盯着我。
那近在咫尺的黑色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拧着眉头摇摇头,十指不自觉搅在一起。。
“还说不疼,”顾予安戏谑地轻笑一声,“你脸都疼红了。”
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疼得话,我给你吹吹?”虽是询问,但他的俊脸却毫不客气地慢慢靠了上来,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颤一颤的,呼出的气息如同羽毛一样轻轻扫过我的脸颊。
我僵着脖子,后脑勺开始发麻,眼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就要贴上来了。
不知怎的我竟想起黑山老妖吸食唐僧阳气的情景。
“妈呀。”我手脚并用,将自己重重地载倒在床上。
我撅起身子,恨恨地抬起头,顾予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顾予安眼里恢复一片澄澈,清冷的声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