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依照规定,志愿者必须回校简要汇报当年度出国支教的情况。对外汉语志愿者出国时是四月至六月,当时大多数人都没来得及领取毕业证书,参加毕业典礼。因此,回校也是领取证书,同时补办简单毕业礼的需要。
雅茹从厦门下机后,先回家跟唐妈妈报平安,第二天便又步履匆匆地赶回学校。除了没有选择出国的阿俐,明慧,雅茹和萍三个舍友在校园里重逢了。大学时候的宿舍早已无法入住,三个人在外订了简单的酒店,等待参加学院为她们补办的仪式。
坐定后,雅茹看着依然在整理行李的雅萍。一年不见,萍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眼神深邃了许多,感觉一眼望不到底,雅茹猜想着她这一年应该也是历练了许多,开口问道:“这次出国,我到马尼拉见过了明慧。你在泰国如何?”
“唉,别提了,我到泰国后才发现他们的英语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差,除了一些服务人员,当地普通人完全无法沟通,”萍继续埋着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我吃了整整四个月的菠萝炒饭,因为除此之外我什么也看不懂,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只能每天在课余时间狂啃泰文,这才渐渐好起来。”
“天啊我想你这辈子再也不想吃菠萝炒饭了。”雅茹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继续问:“话说你和李如何了?在泰国有没有和他天天煲电话粥啊?”
听到这句问话,萍顿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雅茹觉得奇怪,回想了下自己的问话,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妥。
“我们分手了。”萍对着雅茹坐下来,言简意赅地说。
“为什么?怎么会分了?!”雅茹大为惊奇,两个人在大学四年期间总是你侬我侬的,雅茹曾想他们应该会成为毕婚族,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多帅气。
“他劈腿了,和在同一个学校支教的志愿者。”
“谁?”雅茹再惊一次
“邱清清。”萍的声音没有起伏。
雅茹沉默了。她已想不到言辞来安慰她,她见证着四年来他们之间的起起落落,却料不到是这样的结果。劈腿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竟然还是一起出国支教的志愿者,她的内心愤怒了。
“d,叫上明慧,我们去找他们算账!”她愤怒地站起来。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泪水已弥漫了她的双眼:“事到如今,找他们又有什么用!”
“总要讨个说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要劈腿,还非得找同班同学?!真是够贱的!”
“不要再说了”萍泣不成声,雅茹握住她的手,蹲下柔声安慰。外出的明慧推门而入,一进门便见到这个场景,一时无言。房间里一个哭,一个安慰,一个呆立着,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翌日,学院为归来的志愿者举办了简单的毕业礼,拿到毕业证书的她们,除了雅茹和萍以外,多数人选择了重返。短短的相聚后,大家又各分东西。不久后,雅茹和萍找到了络教学汉语的工作。那家公司是通过络在线教授美国朋友z文。工作内容与专业相关,薪酬又尚可,于是两个人便暂时留在了学校所在的城市。
雅茹偶尔会在晚饭后继续出门散步。故国明亮的街道上,店铺林立,人语喧哗,不再有飞车抢劫的担忧。雅茹看着路灯下自己孑然一身的倒影,任凭记忆把她拉回到那个远离故乡的南国。
路灯下,他陪着自己走路时的节奏,店铺里,他对自己讲述菲律宾的风土人情,蓝天下,他灿若骄阳般的笑容一切的一切,竟已经是过去式了。一切的一切,似乎刻骨铭心,又似乎渐渐地,渐渐地被遗忘在风中。
此时微信已开始流行,有人在朋友圈里转发:“人总是待在一段时光里,怀念着另一段时光。”这句话,何其符合自己的心境。雅茹看着这句话,默默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