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胡家张灯结彩。
既是胡宁与林青豆的“婚宴”,也是替两人践行。
除却四方权贵之外,南塘门中也来了不少胡宁的熟人。
“咯咯”林青豆笑着替胡宁整理好衣领,笑道:“相公,待会儿我还是坐在爹娘身旁算了。不然若是乐姑娘见到了非得杀了我不可。”
“胡说八道。”胡宁无奈的摇了摇头。
“呐~~~人来了。”林青豆轻轻撇头,望见南塘门一行人已经出现在不远处。
“胡兄弟!”
南宫墨抒容光焕发的朝胡宁打了个招呼,乔轻竹站在他的身旁,随后则是乐璃杨礼。
“妾身林青豆,给诸位大侠见礼。”入乡随俗,林青豆已是穿上的大宋装束,行汉人之礼。
宋人十五岁及笄,若有婚嫁,则盘发以示为妇人。
林青豆身着蝶舞百褶裙,额头贴着鲜红花钿,陈天南转赠的鸾鸟鸣凤钗在双蟠髻上熠熠生辉,让乐璃觉得双眼一阵刺痛。
南宫墨抒啧啧叹道:“弟媳可真是漂亮!”
“南宫大侠谬赞了。”林青豆再施一礼,轻笑道:“晚宴已准备妥当,诸位大侠请进。”
晚宴设在胡家迎客厅,客座早已整齐排成两列,中间空旷之处是歌舞助兴之地。主座上坐着胡正夫妇以及林华茂,陈天南夫妇,其次便是胡宁林青豆的席位。参加宴会的不过二十余人,十之八九皆是达官显贵,南宫墨抒等人的位置居于中间,只是一身江湖打扮显得有些引人注目。
转眼间已是座无虚席,胡家虽未告知众人宴会目的,但见到坐在胡宁身旁的林青豆这番装扮,瞬时明白了晚宴目的。晚宴尚未开始,已有不乏机灵之人已然示意随从急忙出门备礼。
乔轻竹见状,苦笑着望着身旁的南宫墨抒问道:“南宫师兄,不知道今年你可曾备礼而来?”
相似的往事总是容易让你勾起回忆,乔轻竹的言外之意,便是去年端午在陈家时南宫墨抒让众人毫无准备的礼物了。
邻座的乐璃神情一愣,思绪如雨般缓缓汇在一起。乐璃扭头看着正端着酒杯敬酒的两人,眼眶微红。
初春三月的这天夜里,胡家灯火缱绻。
宴会歌舞升平,偶尔从门外吹来的清风,诱得暗香朦动。一曲又一曲,一声又一声。
乐璃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仰头一饮而尽后惨笑着朝乔轻竹说道:“杨师兄,待会儿请你帮我倒酒;乔师姐,烦请替我抚琴。”
乐璃委托下人将器物寻来之后又等舞姬将这一曲奏完。这才缓缓走到大厅中央,朝众人行了一礼,望着胡宁笑道:“今日是你与林姑娘婚宴,而我们毫无准备倒是显得有些失礼了。”
“今日愿献上一曲,祝君与林姑娘百年好合。”
见胡正点头,琴声缓缓而起。
乐璃从舞姬处借来红菱,随琴声而动。
在某年某月,她曾对他说过,这辈子只为他一个人而舞。
在某年某月,他也曾对她说过,这辈子只有他一人能看。
“胡公子。”
不是臭小子,也不是胡师兄,称呼不轻不重。就像曲前胡宁与林青豆的敬酒,翩翩一礼,恰到好处。
“年有四季,事也应当有始有终。乐璃敬你四杯酒,愿你四季有花,四季有酒,四季无忧愁。”
话音刚落,乐璃将手中红菱朝桌前一抛一扯,酒杯被巧劲抬起,缓缓飘向胡宁。
“第一杯酒,南塘初识是缘由;”
乔轻竹看着含笑而舞的乐璃一脸复杂,叹了一口气后索性紧闭双目,低头抚琴。乐璃身子朝后一仰,红菱如同舞动的精灵一般再次跃到桌前,将酒杯送了过去。
“第二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