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形势有变之后,云昭一骑黑马绝尘直奔回秋苑,街上曾有官兵大声呵斥阻拦,可她恍若未闻,转瞬甩下。云昭骑术精湛,秋苑的下人远远地便将大门打开,她纵马跨入院门,身后两扇大门迅速关上。
蹲在屋顶数了一晚绵羊的长风见到云昭回来,遂松了一口气:“师父纵马奔腾的样子真的是狂傲至极。”待长风定睛一看,看清云昭那张黑成锅底的脸后,又意识到情况不妙,于是从屋顶纵身一跃而下,“师父,出什么事了?”
“不用拉回马厩,为师还要出去。”
云昭神色凝重,顾不得早已满头大汗,丢下马便直奔房间,脱掉一身血腥的黑衣,换了另一套夜行服,戴上狼头面具,又匆匆地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云昭不想解释,长风也不敢问,他默默地拉来一匹马,准备随师父一起出门。
“你不用跟来,先回去睡觉。”云昭温声说道,“为师就是出去见赵将军一面,不会有危险的。”
“师父!”长风的声音有几分憋屈,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师父每次都不让他帮忙。
云昭以眼神安慰他不用多想:“长风乖,帮师父好好守着家。”
长风委屈归委屈,可从来不敢在云昭面前胡闹。倒不是因为畏惧,而是不想添乱c拖后腿。
一匹轻骑很快又没入茫茫夜色中。
云昭得知徐渭被当成真刺客入狱的消息,捋了一遍思路之后,倒也没太多惊讶,换了她站在赵明誉的立场,恐怕也会有相同的顾虑吧。那般敏感的场合,莫名其妙出现身份不明的刺客,哪怕赵明誉回过头来再查一遍当晚的实际情况,哪怕他知道暗中有一股助力相援,然而徐渭拿不出证据,就算他愿意相信徐渭说的话,心中也有一根刺。
云昭之所以急着连夜约见赵明誉,一是因为夜间行事方便,二是因为这一晚正好够乱。过了今夜再想约见赵明誉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眼下出了这事,很快便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紧赵明誉。
衙门里,由于担心葛天同党会有漏网之鱼,赵明誉亲自督阵,让邓临协助县丞大人连夜清点此案牵连出来的人,哪怕是有嫌疑的都不放过,赵明誉此举算是越权了,毕竟颖城不是他的地盘。然而赵明誉是最大的苦主,人家又是刚刚打了胜仗的功臣,县丞大人心里如何想是一回事,可明面上是万万不敢得罪赵明誉的。
县丞大人发了八百里加急文书,眼下和他的几个下属忙到连打瞌睡的时间都没有。
邓临一出衙门书房,便看到匆匆而来的裴顺,速度之快眼看就要撞过来。邓临侧身一闪,轻巧地避开。
“见鬼,赶着去投胎吗?!”邓临勾唇一笑,故意戏谑道。
“投胎你个鬼!”裴顺气得不行,回瞪他一眼,却没有再计较,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向将军禀告。
裴顺走到赵明誉眼前:“将军,我们的人在火烧城门时,曾得到别人的暗中相助。那些人说,他们的主子想与将军单独见个面,还说要和将军做一个只赚不赔的交易。属下只怕对方有诈,将军如何看待此事?”
赵明誉向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沉默片刻,权衡利弊一番之后,便抬眸问:“地点约在哪里?”
裴顺历来秉承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他其实打心底里是不想让赵明誉去赴约的。
“在城西有一座废弃的山庄,半个时辰后,如果将军不准时出现的话,他就会离开。”
裴顺知道自己劝不住赵明誉,也没再多费心思。却在赵明誉出门后,悄悄地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半个时辰过去,云昭如约来到城西废弃山庄。她穿着一袭简便的夜行服,随手把狼头面具一揭,露出了她的整张脸,眸若星辰,面冠如玉,气度不凡。
“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