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对外号称苍澜国第一美人的二姐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她记得娘亲的告诫,不以美色示人,尽管她伪装了一番,却仍旧敛不住那出尘洁傲的气质,芳华流转的眉目。
“小女年纪尚小,不懂规矩,还请薛大人莫要怪罪。”三生不再听他们礼尚往来的相互吹捧,颔首拉着观清郅的袖子转身离去。
观三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苍澜国国公观景毓之女,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她却视如敝履。
三生的印象中只记得儿时常常看见娘亲孤独的身影,漫身围绕的清冷与悲伤坐在廊下眺望远方的情景,忧思成疾,在她十岁那年,终是离她而去。
三生娘亲在过府之前就已珠胎暗结,府里的人都说,三生娘亲是为了荣华富贵才设计嫁给当时身为侯爷的父亲。对此,她置若罔闻,视若无睹。她从未怀疑那清冷高洁如明月般的娘亲,会是如他们这些人口中所说。
“彼岸花开开彼岸,忘川河畔亦忘川。奈何桥头空奈何,三生石上写三生。”
这是三生娘亲弥留之际与三生说的话。娘亲用那清透纯净略带涣散的目光望着她的脸庞。那一瞬,三生恍然发现娘亲一向不显悲喜的脸上,挂着情真意切而又温暖的笑容。
父亲只是默默的伫立在娘亲的床前,立体的五官勾勒出一丝丝的英气,目光悠长而深邃,却依旧看不出脸上的悲欢。
一晃六年已逝,无数个日日夜夜,三生皆盼问娘亲一句,何故当初要嫁给一个连正眼都不愿意给她的男人?
在三生娘亲离去后,身边相伴的唯有四弟观清郅。大哥二姐乃是府中嫡出,自然是瞧不上他们两个偏房生的孩子。四弟也并非是她一母同胞,而是小姨娘的孩子,比三生小了个两岁。
大娘岑淑瑜是镇国大将军岑胜武的妹妹,因生了一双儿女更是在国公府呼风唤雨,小姨娘却是出生平平,府里的下人们自然也是些见风使舵的主。小姨娘跟四弟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
三生母亲唯恐离去后独留三生在府中会遭人排挤,临终求了相爷送三生去东望山学艺,常年在外倒也是不用看这些人的眼色。这次回府也只是受命参加二姐与太子的大婚。
“三生,你怎还不洗漱更衣?晚宴一会儿就开始了,可不要失了礼数丢了国公府的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娘,三生正准备回房梳洗。”三生跟观清郅微微颔首请安,迎面碰上的正是相爷的原配夫人岑淑瑜。
“哼,还不赶紧的。莫要迟到了,今天可是婉茹成为太子妃的吉日,王上借此宴请百官,若不是王上下旨携家眷同去,怕是你们没有资格进宫。”岑淑瑜趾高气昂的说完,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也不等两人应答便拂袖而去。后面的婢女,连头都未抬一下赶忙踩着小碎步跟上去。
这个岑淑瑜虽已年将四十,厚重的脂粉盖不住经岁月磨砺留下的痕迹,但是底子不错,面容皎好,也算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了。除了三生娘亲与小姨娘,相爷倒也没有三妻四妾的娶进门,总是也有一些手段的。
“三姐,你没事儿吧?”看三生有些出神,观清郅关切的询问道。“没事儿,咱俩是她夫君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瞧见我们生气是自然,但是平日里我们也没挨饿受冻,大娘这些年也不容易,你也莫要怪她。”三生语气平平,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观清郅倒底也是年少,没有注意到三生的这些变化,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三生回到自己的别兰院,这里承载了她和娘亲所有的记忆。一花一木一草一石都是她们亲手拨弄的。不知是否因忆起了娘亲还参杂着屋外众楚群咻,三生忽然觉得脑子有些疼痛。
晃了晃脑袋,随意换了一袭干净柔软的裙蔓,嘴角却抚不平那抹苦笑。
“咚咚咚”